對於周氏來說,發現葉東明看上的不是她的人,也不是她的心,更不是她的情意,隻是她的父親、她的家族,才是最傷她的心。
曾經不納妾不要通房的誓言,天天對著她說什麼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鬼話,要的也不過是她回去對自己爹娘多說葉東明的好話,不過是要她讓自己的父親幫他飛黃騰達。
就算是後來葉東明的身子有病不能再出仕,他依然還是利用自己、利用自己父親與自己娘家的勢力,賺來了大把大把的銀子。
所有的一切隻因為她姓周,是康王府的旁支,且還是大禮寺少卿的嫡女,葉東明看上的就是大理寺少卿的嫡女,康王府的旁支,至於這個嫡女是不是她,是什麼性子、甚至是長的怎麼樣其實都無關緊要。
周氏此時的心就如同是寒風吹拂的花兒一樣,沒有了花房的溫暖與保護,裂成一瓣又一瓣隨風落在地上,落在地上並不是可憐的、也不是可惜的,最為可惜可憐的是沒有人會在意。
而且她還沒有人可以訴說。
回家去對自己父母說嗎?讓自己的父母擔憂,讓自己的兄弟姐妹或是可憐或是同情嗎?多年來她活在一個謊言裏,她的父母、她的家人都活在這個謊言裏,如今她真得無法把這個謊言在家人麵前揭破。
不是為了葉東明,也不是為了葉府,是為了她自己,也為了她的父母和疼愛她的人。
路,是她自己選的,當然就要一直走下去。
如果,如果當初她能看透葉東明是個怎麼樣的人,也就不會有今天吧?可惜這世上什麼果子都有,唯獨沒有如果。
一朵雪花飄了下來,落在了她的衣袖上,看一眼那霎間就融化而消失的雪花,她忽然想起來,當年葉東明奔到自己麵前,告訴她他已經成為自由人,再也沒有妻室兒女時,那一天也下起了雪。
是那幾年裏難得一見的大雪,那年的冬天她和葉東明在暖閣裏賞雪賞梅……,其實賞得隻是她自以為是的情。現在想一想,在她和葉東明高高興興的時候,那個包氏和雨璿是什麼樣的心情?
抬頭看著天空飄下來的雪,周氏的心裏滑過一個念頭:是不是就如同她現在的心情一樣呢?
沒有人能回答她,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因為她無法問自然也就不會有人回答她。
雨璿回到房裏後,想了想今天發生的事就瞳自高興,終於也讓周氏嚐到當年自己娘親所嚐到的杜閑了,不過這隻是一點兒,隻是一個開始,她借支慢慢看著周氏忍受葉東明給她帶來的葳果,她一定會睜大眼睛好好的瞧著的。
這叫什麼,這就叫現世報!
春佻送飯菜進來的時候,看到雨璿正呆呆地坐在床邊,還以為她在替周氏難過,也在替自己的未來擔憂,便上前勸道:
“大姑娘,無論如何,您是大老爺和夫人都認可了的大房嫡長女,就算韋氏的孩子真是大老爺的,也不過是個庶子,我朝嫡庶向來分明,例來沒有庶子繼承家業的道理,何況夫人也說了,那孩子是不是大老爺的還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