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蘇塘就要往外衝。
葉晉淩哭笑不得地一把把人抱住,“先讓我拔出來。發生了什麼事?”
蘇塘連聲音都在抖,“梁爺爺突發腦溢血住院了,現在正在急救,怎麼辦怎麼辦?”
“哪家醫院?”
“華瑞。”蘇塘擔憂地不知所措,連衣服都是葉晉淩在給他穿,好在葉晉淩在部隊裏訓練出來的穿衣速度,不到五分鍾就把兩人打理整齊,拎著人出了門。
葉晉淩發動了車子,並給華瑞的院長打了個電話,讓他把相關專家全都叫來。“別擔心,華瑞是我旗下的醫院,我已經叫來了所有的專家,那老頭子不會有事的。”葉晉淩皺眉摸了把笨蛋的頭,不過是個老頭子,笨蛋對他似乎過於上心了。
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門剛好打開,護士拿著張單子出來告訴幾人,“老人家手術風險很大,這是病危通知書,誰是家屬?過來簽字!”
“蘇塘,你去簽吧。”廖仁光拍了一把蘇塘的肩膀。
蘇塘愣愣地接過單子和筆草草簽下自己的名字,“醫生,老人家他怎麼樣?”
“你放心,我們醫院腦溢血方麵的三個權威專家都在裏麵,我們一定會盡力的,你們安心地等消息吧。”
對於廖仁光的舉動,葉晉淩挑了挑眉,卻什麼都沒說,隻是伸手將六神無主的笨蛋抱在懷裏,低聲安慰,“放心,不會有事。”
葉晉淩的胸膛充滿了安全感,聽著葉晉淩這麼說,身後是葉晉淩平穩的心跳,蘇塘終於平靜了點,屏氣凝神地任由葉晉淩抱著等消息。
無止境的等待是最痛苦的,明明隻有兩個多小時,蘇塘卻覺得自己等了一輩子,對於醫院的痛恨更上層樓,他在心裏暗暗發誓,有生之年他都不會再進醫院了,尤其是華瑞這家醫院,他從來沒有忘記,六年前就是華瑞的醫生宣判了他的死刑。
當手術室的門打開,三位醫生魚貫而出時,蘇塘甚至都不敢上前詢問。
“結果如何?”葉晉淩收緊了手臂問醫生。
“人是救過來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即使醒過來預後也可能不太樂觀,老人畢竟年紀大了,又一直心思鬱結,這次因為情緒過於波動誘發腦溢血情況實在是危險,家屬一定要注意,病人醒過來後要保證他心境平和,切不能大悲大喜。”為首的醫生看著葉晉淩,“葉少若沒有別的吩咐我就讓另外兩位醫生回去了,我會在這裏一直守著的。”
“去吧。把人轉移到獨立的ICU去。”
蘇塘不肯回去,傻乎乎地站在ICU外麵守著,即使醫生告訴他,重症監護室每天隻能探病兩次,半夜是不給探病的他也不肯走。
“蘇塘——”
“葉晉淩,我害怕!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害怕,好像失去梁爺爺我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一樣,都怪我,我不應該不顧他的意願強行搬走的,他一定是太難過了,所以才會突發腦溢血,我居然這麼狠心這麼冷血,如此對待一個寡居多年的老人,我真是該死!”
“這不是你的錯。”葉晉淩抱著蘇塘,眼光卻冷冷地看著廖仁光,笨蛋已經搬回來好幾天了,老頭兒怎麼之前不發病卻現在發?而且那麼湊巧正好這個姓廖的就在身邊?一定是這個姓廖的跟老頭子說了什麼,害得老頭子情緒激動所以才突發腦溢血。
廖仁光被葉晉淩看得有點心虛,想他當年參加維和的時候都沒這麼心虛過,畢竟老頭子會突發腦溢血的確跟他有關,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老頭子雖然身體並沒有多強壯,但也還算硬朗。
“來,我帶你去ICU的醫生休息室等,累了就先睡一會兒,你放心,他在裏麵,到明天早上九點你就可以進去看他了,我回去給你拿點東西,再看看瑱瑱,很快就回來。”
蘇塘不想葉晉淩走,但想到瑱瑱,他又硬生生地把渴望給咽了回去,他雙手環抱住自己無助地縮在休息室的床上,瑟瑟發抖,看得葉晉淩的手握得死緊。他俯下身在蘇塘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低聲說,“等我,我出去給宇葉打個電話,讓他去照顧瑱瑱。”
給白宇葉打了電話,葉晉淩把姓廖的叫到了樓梯間。
雙手抱胸靠在牆上的葉晉淩氣場實在太強大,跟個君臨天下的霸主似的,廖仁光倒不是怕,隻是覺得有這樣的人在蘇塘身邊,蘇塘該不會有什麼事,他斟酌了一下,還是告訴了葉晉淩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