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瞞天過海
花清姿搖搖頭，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又折了回來：“那個麵具會不會腐爛掉？腐爛以後是什麼樣子的？”
影八沒有看過“太後”的遺體，所以不知道花清姿為何這樣問。
“一般來說是會腐爛的，但是也要過個四五十年。當然，要是臉上碰到了硫酸之類腐蝕性很強的液體也會腐爛的。因為是動物的皮加上人皮製作的，所以腐爛了與人肉差不多。”
花清姿點點頭，慌忙離開，她急著往萬壽宮趕過去。她知道那些丫鬟肯定知道一些什麼。
花清姿看到了一個嬤嬤。
“把萬壽宮的宮女與嬤嬤都糾集過來，本宮有賞賜。”花清姿知道這些人都貪小便宜，聽了有賞賜一定會過來的。
嬤嬤笑嘻嘻地跑了出去，不大一會兒就把所有人糾集過來了。
“太後走了，萬壽宮不需要這麼多人了，本宮論功行賞，你們誰的功勞大本宮就賞賜多一點。一個一個輪著說吧，為了以防作弊，要是有人發現說得不符合實情，馬上就拖出去斬了，告密的還可以得到雙份賞賜。”
宮女們都麵麵相覷。
“皇後娘娘，按理說太後雖然走了，但是我們要守三年的孝，這麼快就散了是不是不符合規定呀？”一個嬤嬤不服氣地說。
“現在大周例行節儉，養著你們沒事可做，當然不行的。你們放心，這邊還是有人看著的，隻不過不需要這麼多人了而已。你們要是真的還想留在宮裏不出去還可以分派到別的主子那邊去，跟本宮說一聲就可以了。”
聽到這裏，這些嬤嬤宮女都樂開了花，既得了賞賜又可以留在宮裏，何樂而不為呢？
“你先說。”花清姿指了指站在前麵的宮女。
“奴婢是在後院看管花草的，太後喜歡花草，奴婢花了不少心思在這上麵。太後一走，奴婢什麼好處都沒有得到。”
花清姿連忙說：“賞十兩黃金。”
底下的人聽到這裏簡直都樂瘋了。
“皇後娘娘，輪到奴婢說了，奴婢是在太後跟前侍候的，自從太後得了病以後奴婢的任務就更重了，要擦洗身子，端屎端尿的……”
“二十兩黃金……”
五十來個宮女與嬤嬤一一把自己的職責說了出來，花清姿把重要的名字記了下來。
“有誰是謊報了的？知道的可以站出來指證，要是被本宮發現是假的，絕對饒不了你們。”
下麵的人竊竊私語，沒有一個人向前。
“皇後娘娘，奴婢們哪裏敢戲弄你，說的都是實話。”
花清姿於是就把名字念了出來，讓她們幾個人留下。
“剩下的人先去領銀子，你們幾個跟著本宮進來。”
“皇後娘娘，奴婢們幾時可以領銀子？”
“你們放心該你們的是少不了給你們的。”花清姿笑著說，把她們幾個領進了太後的寢宮，然後把門給關上了。
這些宮女與嬤嬤都不知道花清姿要幹什麼，個個都慌慌張張的。
“皇後娘娘……”
花清姿坐了下來，用手一拍桌子，桌子馬上就裂開了一道口子。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瞞天過海，愚弄皇上皇後與大周的百姓……太後根本就沒有死，你們難道都不知道？”
花清姿的話讓這幾個人都跪了下來。
“奴婢們不知情呀……太後已經入殮入土了，怎麼還沒有死……奴婢們真的不知情呀。”
花清姿就知道她們是不會馬上承認的。
“好呀，你們都不承認是吧？以為本宮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到底是誰到影八那邊拿的人皮麵具，又是誰把太後藏在了梅園那邊，你們快說，不說的話本宮馬上把你們打入大牢。不要說這賞賜沒有了，你們也許還會被殺。”花清姿憤怒地站了起來，掏出短刀，在手裏轉來轉去。
嬤嬤與宮女嚇得磕頭求饒。
“皇後娘娘息怒，我們都是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太後的命令我們不能不從呀。是奴婢到影八那邊拿了人皮麵具，賈嬤嬤在外邊找了一個人進來假扮太後，假太後後來中毒了就成了活死人，至於太後，並不是住在梅園那邊，隻是偶爾晚上的時候才到那邊去，因為那邊很少人過去。”一個宮女認罪了，其他幾個隻好也跟著認罪了。
“你們到底收了太後多少好處，這種瞞天過海的事情也幫著一起做？膽子真大太大了。太後現在在什麼地方？”花清姿預想太後肯定藏在了密室裏或者地下的密道。
剛剛那個說話的宮女指了指床底下。
花清姿吃了一驚，馬上掀開毯子。
花清姿低下頭一看，並沒有看出什麼異樣來。
“你們幾個進去，把太後帶出來吧。不要耍什麼花招，本宮有多少本事你們是知道的。”
兩個宮女鑽了進去，不大一會兒就把太後攙扶出來了。
花清姿看見太後衰老的模樣，剛剛冒出來的怒氣消解了一半。
“太後，你藏得夠深的。要不是黃太醫臨死的時候透露了一句，我到現在都還以為你已經死了。你們幾個，去領銀子去吧。”花清姿笑著說。
宮女與嬤嬤巴不得趕快離開，一聽到花清姿的話，都顧不得太後的安危了，全都溜走了。
花清姿看著太後，太後腳步輕快走到了窗前，背對著花清姿。
“太後，那天我在梅園看見的果然是你，你這是何必呢？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花清姿坐了下來。
太後緩緩轉身，目光銳利看著花清姿。
“哀家要是不及時防備，早就成了那個躺在床上的家夥，你這個毒婦，竟然敢對哀家下毒，你會有報應的。”
花清姿哈哈笑了起來：“要是本宮也算是毒婦的話，這個世上就沒有好人了，本宮不過是為了後宮的安寧與自己的安全想把你毒壞了而已，要是你不對她下手，她現在還活著。殺死她的不是本宮，而是你。還有，你對自己的孫女孫子下手，難道就不怕遭天譴嗎？”花清姿冷冷地說。
太後也坐了下來，看著花清姿，一副要把她吞下去的模樣。
“該遭天譴的是你。你以下犯上，早就該掉腦袋了。那兩個孽種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哀家一點都不心疼。哀家要的是文霞與瀾兒的孩子，他們兩個的孩子才能夠成為太子。”
花清姿恍然大悟，原來太後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你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本宮現在就出去，把這話告訴皇上，看皇上如何處置你。”花清姿大步離開。
藤景瀾聽了花清姿的話，又驚又喜。
“額娘真的還活著？”
花清姿看見藤景瀾喜悅的模樣，一顆心碎成了千萬片。
“瀾兒，難道你要原諒她做的一切？”花清姿不服氣。
“我們一起過去看看。”藤景瀾拉著花清姿的手跑了出去。花清姿陣陣傷心，看來在藤景瀾的心裏，這個老妖婆是不可替代的。這親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雖然這個老妖婆十惡不赦。
藤景瀾看見太後栩栩如生就在自己麵前，還是不大敢相信。
“額娘，額娘真的是你嗎？你怎麼躲起來了？孩子想你想得好苦呀，孩兒還以為你已經死了……”藤景瀾抱著太後哭了起來。
太後也哭了起來，異常悲情的母子戲在花清姿的麵前上演，要是換成了別人花清姿肯定感激涕零，但是她深知太後的為人，心裏隻有仇恨與焦慮，並不感覺悲傷。
看他們兩個停了下來，花清姿開始就事論事了。
“皇上……太後毒死了小公主，傷害了小皇子……這事如何算？”
太後用悲傷的眼神看著藤景瀾，一副哀求原諒的樣子，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惡毒。
“瀾兒，額娘隻是一時糊塗才這樣做的。請看在額娘吃了不少苦的份上就原諒額娘吧。”
花清姿氣鼓鼓地說：“你剛剛不是這樣說的，你說你不想讓我的孩子當太子，才打算毒死他，你想要瀾兒與紅霞的孩子當太子……小公主被我領養了，你也懷恨在心，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花清姿指著太後的鼻頭大罵。
太後不甘示弱：“皇後你別忘記了，你也曾經對哀家下毒，要不是哀家事先準備，早就成了活死人，這筆賬又怎麼算？”
藤景瀾聽到這裏頭都大了。
“好啦好啦，額娘，姿兒，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要再計較了。既然額娘你沒事，佑兒也沒事，這就是好事。至於小公主，就算是她早先過去陪伴李貴妃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花清姿聽到這裏才知道藤景瀾是那麼懦弱，他不敢麵對事實。
“我對你下毒，那是因為你想拆散我與瀾兒。瀾兒，你不能好壞不分。”
藤景瀾可憐兮兮地看著花清姿：“姿兒，這件事就不要再計較了好嗎？我向你保證，以後她要是再對你不好，或者對佑兒下手，我一定嚴懲不貸。以前的事就兩清了。”
花清姿哼了一聲馬上跑了出去。
她沒有想到自己還是輸給了這個老妖婆，這個可惡的老妖婆。
第二天太後死而複生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百姓們嘴裏有多了一些談資。太後讓人把墓地裏的假太後挖出來草草埋了，這個地兒是專門為她留的。
本來她是想著把花清姿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再現身的，沒有想到花清姿還是找到了蛛絲馬跡把她給揪了出來。
現在她又要麵對麵與花清姿抗衡了。
她先把紅霞召喚了過去，紅霞看見太後那一張臉，心裏打了個顫。
“紅霞，現在你肚子裏有了孩子，要是是個皇子的話，哀家準備讓皇上立他為太子。”
紅霞知道太後又要野心勃勃地控製整個後宮了。
“太後，文霞現在隻是一個婕妤，皇後娘娘的大皇子才是太子，文霞不敢覬覦太子的位置。”
太後以為文霞是害怕，因為在她看來宮裏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想自己的皇子當太子。
“你別害怕，有哀家在，哀家會為你撐腰的。皇後出生低賤，本來不該成為皇後的，都是皇上一時糊塗。哀家身體尚好，一定把她打壓下去，你就能夠名正言順當皇後了。”
文霞還是不願意。
“太後，文霞能夠陪伴在皇上身邊已經很滿足了。文霞樣樣不如皇後，不敢覬覦皇後的位置。請太後懸崖勒馬，與皇後和好，這才是皇上的福分，大周的福分。”
太後聽到這裏勃然大怒起來：“真是不識抬舉的東西，滾出去。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在後宮生存？你會死得更快。”
文霞連忙告退，在她看來太後已經喪心病狂了。
文霞心裏很是不舒服，最後思來想去還是去找了花清姿，把太後的的話說給花清姿聽。
花清姿早就知道此人賊心不改。
“她對我的仇恨與偏見早就種下了，不可能改變的。恐怕隻有皇上還以為她是一個善良的人。文霞，我發現我已經不喜歡皇上了。”
文霞愣了一下，連忙捂住花清姿的嘴巴，然後把門窗關了起來。
“姐姐。這話不可亂說呀。要是被別的妃子聽了去，皇後這個位置恐怕不保呀。”文霞一心為花清姿著想。
花清姿很是感動。
“其實對於我來說，皇後這個位置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夫君聽我的話，站在我這一邊，要是他向著別人，就是當皇後又有何意思呢？”
“姐姐，我懂你的意思，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隻是太後野心勃勃，隻為了滿足自己的私利，真是可惡。我不會再與她狼狽為奸的，你放心吧。不過我怕她會找上安婕妤。”
花清姿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現在她已經喪心病狂了，隻要不是我，她可以把皇後的位置給任何一個人。”
花清姿與文霞預想的並不錯，過了幾天她們就在禦花園看見太後與安婕妤親密友好地賞花賞月。
文霞開始緊張起來。
“姐姐，我們還是警告一下安婕妤吧。她是安貴人的侄女，也許我們說出實情，她會站在我們這一邊。”文霞慌慌張張地跑來。
花清姿是不會去的。
“我不去，你可以去勸一勸她，讓她不要掉入了太後的陷阱裏，不然的話她肚裏的孩兒不保。”
文霞慌慌張張離開。很快就回來向花清姿稟報情況。
“姐姐，這安婕妤根本就不聽。我跟她說了該說的話，但是她以為是我妒忌她現在得到了太後的恩寵。她就像當初的我那樣，什麼都不懂。”
花清姿知道著急也沒有用。
“文霞，你別想那麼多了，我們防備著就是了。有我在，你怕什麼？她們樣樣不如我們，憑什麼與我們鬥？哈哈。”花清姿鎮定自若地說。
文霞隻是可憐安婕妤，要知道安貴人就是被太後間接害死的。
夏涼看見安婕妤過來請安，連忙說：“皇後休息，還請你回去吧。”夏涼牛逼哄哄不止一天兩天了，一般的妃子是不敢得罪她的。
安婕妤現在有了太後撐腰，肚子又有了孩子，便囂張起來了。
“你這個丫鬟也不進去通告一聲就趕主子走，太沒有禮數了。”
“我都說了皇後在休息，你趕緊走吧。”要不是看她大著一個肚子，夏涼早就推她了。
安婕妤丟了眼色給自己的兩個丫鬟，這兩個丫鬟便把夏涼打倒在地上。可憐夏涼隻是嘴上厲害，一點武功都沒有，竟然被她們推倒在地還被踩了兩腳。
安婕妤邁著碎步往前麵走，看見花清姿正在鼓弄著什麼，馬上笑了起來：“姐姐正在忙什麼呢？這個丫鬟真不懂事，姐姐明明就沒有休息，她懶得進來通告，被我修理了一頓。”
花清姿已經聽到聲響了，她沒有出去就是想看看這個安婕妤有多囂張。
“安妹妹，你可以任意懲罰她，她不過是一個小丫頭。不過皇上挺喜歡她的，要是她在皇上麵前狀告安妹妹潑辣行事的話那本宮就幫不了妹妹了。”花清姿一點都沒有生氣。
安婕妤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不過就是一個丫鬟，皇上即便再寵信她也隻是一個丫鬟，難道皇上還為了她懲罰我不成？姐姐，你說是不是？現在太後不知道多寶貝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我要是有了三長兩短，她賠得起嗎？下賤的狗奴才，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花清姿看過各種麵目，對安婕妤的變化並不吃驚。
“妹妹何必與一個丫鬟過不去。妹妹要是真的閑著無事的話，就應該在自己的姨母墳前多燒幾注香，讓你的姨母地下有靈多照顧一下你。”
安婕妤哈哈笑了起來：“皇後，我那姨母是該死，誰讓她與太後過不去了？現在我有太後撐腰，誰都不怕。我姨母不懂事，但是我了解宮裏的規矩。”
花清姿覺得這個女人簡直是利欲熏心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太後能夠為你撐腰？那你也首先看看太後的腰杆子有多粗才行。太後有什麼？沒有財力，沒有兵力，連殺手營也沒有，不過就是一個空殼子。”
安婕妤還是洋洋得意的樣子：“皇後娘娘，隻要皇上在，太後就永遠都高高在上，因為她是皇上的親額娘。你我都可以被取代，隻有她是不可取代的，無論她做了多少錯事。不然的話，現在的太後怎麼可能安然無恙呢？”安婕妤扭著腰離開。
花清姿氣得對著一棵樹亂打起來，安婕妤說的並沒有錯，隻要有皇上在，這個老妖婆就永遠有實力興風作浪。
可是藤景瀾不是別人，是自己的夫君，花清姿對付誰都可以，不可能對付自己最親的人，偏偏他又是那般分不清是非曲直，一味顧念著親情。
花清姿忍不住落淚了。
她以為這些不過是後宮內的你爭我鬥，小打小鬧而已，沒有想到這一次太後越發狠毒了。幾日後，影十一便偷偷來報。
“皇後，太後開始招收殺手，又開始鼓動那幾位將軍，這些你都知道嗎？為了達到她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她開始變賣宮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