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父似乎因壓製怒氣而臉色鐵青,“讓警察將她帶走吧,詐騙罪可以讓她蹲個四五年!”
“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爹地媽咪,盛楚弦……”這一刻,席夢好似突然間成為眾矢之的,席夢不明地望著眼前的所有人。
這時候,禁錮席夢的其中一位警察道,“警察辦案是講證據的,你們的指控我們會受理,至於是否犯了詐騙罪,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的證據查明。”
警察的話惹怒了一旁沒有吭聲的寧父,他以幾近殺人的眼神瞪著席夢,“你問問這下賤女人,她是否有冒充我們的女兒?”
慈愛的“父親”突然變得凶神惡煞,席夢奮力地搖首,“我沒有……事情不是這樣的!”
寧母著實憤怒道,“你敢說沒有?寧悅已經告訴我們了……我想不通,寧悅對你這個素未謀麵的妹妹這麼好,你這麼忍心搶走寧悅的一切?”
盛母對席夢失望地搖了搖首,“我也沒有想到,我這麼疼惜的兒媳婦,居然是個冒牌貨……”
“盛楚弦,請你跟他們說明白,事情不是這樣的,請你跟他們說清楚……”無助彷徨的淚水自席夢的眼眶肆落,她期盼地求助盛楚弦。
她以為盛楚弦會在此刻澄清一切……
可她這麼也沒有想到,盛楚弦接下來的舉動卻令席夢怔愕得無法言語。
隻見盛楚弦緩緩地拾起被甩落在地麵上的文件,他假裝不敢置信地翻閱著,最後,他瘋狂地將文件撕爛,憤怒地瞪向席夢,“我怎麼也不敢相信,夜夜睡在我身邊的女人居然是一個騙子?”
盛楚弦的指責看起來極其無辜,俊顏沉痛而悲傷,極其引人同情。
濕潤的眼眸已經被席夢撐到最大,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盛楚弦不但沒有幫她澄清,反而以受害者的姿態將事態越描越黑……
盛楚弦一步一步地邁向席夢,聲音帶著壓抑的責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女人?為了錢嗎?”
他的演技逼真而生動,心頭猛然湧起的苦澀令她因哽咽而無法開口。
眼前的他有著她熟悉的俊顏卻表現出她不熟悉的表情,聯想到今日在機場發生的一切,她終於有些明白過來……
她怔怔地對上他“悲愴”的視線,“盛楚弦……”
孰知,他揚起手欲給她一個巴掌。
她的眸子本能地緊閉,這一刻,無法言語的疼痛自她的心髒處撕扯開來。
預期的巴掌被寧悅及時阻住,寧悅勸阻著盛楚弦,故作善良的眼眸中帶著隱隱的淚水,表現甚是失望。“席夢,你是我的親妹妹,我可以竭盡所能讓你幸福,可是,你真的錯得太離譜了……”
半晌過後,席夢睜開了眸子,眼淚已經模糊了她所有的視線,她再也看不清他。
被盛楚弦撕爛的文件內印著戚氏夫婦與席夢的合照,文件此刻正堂皇地躺在地麵,它似乎是在提醒眾人,席夢是演技最佳的“冒牌貨”。
“寧悅,楚弦,別再管她了,這是她應得的教訓,成長於下流社會就是這樣,整天做著麻雀變鳳凰的夢,一點素質都沒有……”寧父擋在兩人的身前,口水飛濺。
……
警察載著席夢離開別墅時,盡管她的每一刻呼吸都在劇烈疼痛著,她卻始終漾著木然無神的癡然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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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警察局的臨時看守室內,席夢坐在看守室內唯一的小床上,下顎抵著膝蓋,她緊緊地抱著自己瑟瑟發抖的身子。
看守室內森冷陰涼,愈發令她感覺冷意。
盡管提醒自己的眼淚不要如此不爭氣,可是,想起他完全撇清的語調,奪眶而出的淚水是連她都無法控製的。
為什麼會變這樣?一瞬之間,所有的人或事都發生了莫大的改變……
姐姐沒有事,她完整無缺地陪在盛楚弦身旁,而盛楚弦……他前一秒還對她表現著寵溺,這一秒卻可以昧著良心假裝無知地控告她?
他們是她最信任的兩個人,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時候,一個警衛打開了看守室的房門。
他們將她當作一個罪犯般帶都審訊室內,一位高級警官清了清嗓子,盡職道,“席夢小姐,這裏有寧悅小姐對你的控詞,你有任何反駁可以在此刻聲辯,我們會記錄下來,將來都會成為呈堂證供。”
僅僅瞥了一眼,席夢什麼也沒有說。
或許是席夢通紅的眼眶與嬌弱的單薄身軀引起了警官的憐憫,他嚴謹的語調逐漸放柔,“目前隻是指控,不一定要坐牢,你隻需要將你心底所想的全部說出來。”
緩緩地閉上眼眸,仿佛經過了無數的心理掙紮,她艱難地逸出,“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