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席夢與腹中孩子的對話。
席夢抬起通紅的眸子,深吸了口氣,這才瞥了一眼手機屏幕。
屏幕上顯示的是齊哲。
席夢平靜地將手機放在耳畔。
齊哲的聲調沉澀,她很容易便感覺到他消沉的心境,這亦是她第一次在他一貫嚴謹的語調中聽出濃濃的畏懼。
“席小姐……醫生正在為總裁做手術,即便手術成功,總裁清醒過來的幾率隻有百分之三十,您……要不要過來,我可以親自過去接您。”齊哲數度哽咽,幾乎難以逸出聲。
仿佛不敢去猶豫半秒,席夢幾乎第一時間回答,“不用了!”
她回答得如此利落與幹脆,手機另一頭的齊哲頓時驚愣。
她緩緩道,“夜深了……我想早點休息!”說罷,她奮力地垂下了灼痛的眼眸。
手機內傳來嘟嘟的斷線音,齊哲怔立在原地,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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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悅同父母趕到醫院時,盛父正茫然地坐在手術室外的家屬休息椅上。
寧氏夫婦沉重地走到盛父身前,寧父關心道,“楚弦怎麼樣了?”盡管兒女間的事令兩家關係變得有些僵硬,寧氏夫婦仍舊不願破壞世交情意。
盛父神智茫然地搖了搖首。
盛母亦在這一刻出現,恰巧醫生自手術室走了出來。
醫生因長時間的手術而顯得疲憊,寧悅急忙衝上前拽著醫生,“楚弦怎麼樣?手術成功嗎?”
醫生道,“手術很成功,隻是,盛總能否醒來就要看他的意誌了!”
“不會的,不會的……楚弦不會有事的,他不會有事的……”這一刹那,寧悅幾近崩潰,她聲嘶力竭地哭喊著。
寧氏夫婦在一旁搖首,盛母站在盛父的身旁偷偷拭淚。
寧悅趴在手術室外的玻璃窗前,她痛哭流涕地望著裏麵的盛楚弦,幾番昏愜,幸好守候在手術室外的齊哲一直照看著她。
……
“雅爾”內部的視訊會議。
屏幕中,雅閣背對著身,他一身黑色西裝,頭部以上都被打上了馬賽克,他所發出的聲音亦屬機器音。
屏幕外端坐著“雅爾”內部的重要人物。
一位手下道,“閣下,已經證實盛楚弦的傷情嚴重,醒來的幾率微乎其微!”
“是啊,閣下英明神武,就連盛楚弦都栽在閣下的手上!”
兩位手下的恭維得到諸人的附和。
雅閣依舊沒有轉身,平穩的機器音傳來,“盛楚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我需要得到準確的事實。”
立即有手下正色回應,“已經確定無誤……盛楚弦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手術亦是徒勞無功,目前,盛氏夫婦正在努力壓下新聞,為了穩定‘盛氏’上下,他們對外聲稱盛楚弦身體無恙。”
雅閣帶著霸主風範,命令道,“吩咐下去,十二小時內,我要寧悅和席夢同時出現在我麵前。”
“是。”所有手下皆領命頷首。
雅閣最後補充了一句,“記住,不要傷害到席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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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夢一夜無眠至天亮。
距離八點還有一個小時,席夢的內心已經開始忐忑不安。
梳洗完畢後,她收到盛母發來的信息,“計劃照常進行,車子會在8點準時出現在盛宅大門外,你想到如何擺脫保鏢了嗎?”
用完早餐,距離八點還有一刻鍾的時間,席夢忽然抬起右手的無名指,驚顫地嚷嚷道,“我的戒指呢?”
她的聲音故意揚高,好似想要讓所有的人都聽見。
傭人們在看見席夢著急的神情後,紛紛圍在了席夢的左右。
席夢站起身,故意摸遍了全身,憤怒道,“你們誰拿了我的戒指?那是楚弦送給我的,在拍賣會上價值五千萬,無論你們拾到或者偷拿,都請乖乖交出來!”
與席夢熟稔的年輕女傭緊張地移至席夢身旁,輕聲道,“少夫人,您上次來的時候我有看見那枚戒指在您的手上,可是這一次……”伺候了少夫人這麼多天,她真的沒有看見少夫人的手上有戒指。
“放肆,誰準你這麼和我說話的?”席夢怒瞪女傭,“這枚戒指一直都戴在我的手上,是不是因為我的身份曝光,你們看不起我,所以偷走我的戒指?”
盛宅內所有的傭人皆亂成一團,麵麵相覷。
席夢厲聲道,“你們最好能夠交出來,交不出來就去屋內的各個角落給我找,若是找不到,我一定會將這件事鬧大,雖然我已經不是盛家的女主人,但我肚子裏有盛家的下一任繼承人,我想要革除一些人,還是易如反掌的!”
席夢的突然轉變令眾人戰戰兢兢,連帶所有的保鏢都被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