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心底翻騰的酸澀,她勉強支撐起一抹釋然,“也許,我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方才,傭人給你送來了一套華貴的晚禮服,似乎是盛總準備帶你參加一個重要的宴會。”
“我不會去。”她堅定地搖首。
“為什麼不去呢?”張醫生發自肺腑地提醒道,“也許,幸福已經在朝你靠近,你隻需要拿出勇氣邁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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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清楚這不會是一個簡單的宴會,尤其他對她說過,他會給予她一個驚喜。
如果他以女伴的方式帶她出席宴會,那便意味著,他是在向全世界宣誓,她和他之間的關係匪淺。
他太難懂,她亦不想去琢磨他的心思,所以她選擇不去回應。
夜晚,他回來了。
他回來的時候,她正坐在窗畔仰首望著窗外漫天的燦爛星辰。
她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她和“律哥哥”也時常背靠著背一起數著天上的星星。
“在想什麼?”
她似乎想得太過入神,竟連他什麼時候進房,什麼時候移至她的身後,她都沒有察覺到。
耳畔傳來他低沉好聽的男音,她的身子猛地一怔。
她起身欲越過他,他突然端起她精致的臉龐,細細審視。
他的眸光令她頗為不適應,她撇首,冷淡道,“我想休息了。”
他端正她的臉龐,逼著她看向他,以他一貫的命令腔調道,“明天,換上那件禮服,晚上我來接你。”
她依舊淡漠道,“我不是你的什麼人,我不需要陪你參加宴會。”
幾乎料到她會這麼說,他深深望進她眸底,“如果我在明天宣布,你是我的女人呢?”
她瞠眸,愕然迎上他的視線。
他將愕然的她擁入懷中,按壓著她的首靠在他的胸膛,嗓音輕柔,“這是我第一次願意去相信……”
毫無防備,毫無城府,相信一個人。
醫院。
一覺醒來沒有見到預想中的她,寧悅撫著隱隱作痛的胸口試圖坐起身。
守候在床畔的寧母連忙扶起女兒,擔憂道,“寧悅,你的身體還沒恢複,乖乖躺這兒,先吃點東西。”
“楚弦呢?媽咪,我要去找楚弦!”寧悅奮力揮開母親的手。
寧母心疼地擁著女兒,“楚弦今天有事,他讓齊哲照看你呢。”
此刻的寧悅好像突然失去了理智,她兀自摘下身上的輸液針,打翻母親放在桌麵上的湯,像一個失了魂的人,喃喃自語道,“我誰都不要,我隻要他,媽咪……你讓我去找他!”
突然,寧母憤然地鬆開寧悅,厲聲指責,“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寧悅終於停止了失控的動作,她靠在床頭,眼神陷入呆滯。
“你以為你為他付出了這麼多,他就會重新愛上你嗎?”寧母漸漸放柔語調,坐在床畔,語重心長道,“就算你想方設法將他留在身邊又怎樣?他的心已經不在你這兒……”
寧悅的眼眶已經染紅,她不斷搖首,不願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不會的……我相信他還是愛我的。”
作為母親,寧母又豈會不知道寧悅的心思。寧悅抗拒醫生,抗拒用藥,無非是希望盛楚弦能夠時刻陪在她身邊,然而……
寧母猶豫了片刻,不忍道出,“今晚,所有的政商名流與媒體記者都被邀請至一個宴會,這個宴會的主角是楚弦和席夢,你懂我的意思嗎?”長痛不如短痛,寧母隻是希望寧悅能夠早點認清現實。
寧悅怔然地望向寧母。
寧母抱著女兒的肩膀,安慰道,“你好好照顧身體,這個世上還有好多好的男人……”
“我不要……我隻要楚弦,嗚……”眼淚如破堤的洪水傾泄而出,好似遭遇了莫大的打擊,寧悅無法控製地哀泣聲傳來。
守候在病房外的齊哲聽見房內的動靜,連忙奔了進來。
見到痛苦不堪的寧悅,齊哲挺直的身軀微微一怔。
寧母安撫著寧悅,寧悅埋首進寧母的懷中失聲大哭。
寧悅在齊哲的心中一直是顯擺尊貴的嬌縱千金,此刻見到她淒楚柔弱的模樣,齊哲感性的內心竟被喚取絲絲的同情。
齊哲始終沒有吭聲,他看著寧母難過地安撫寧悅,直到寧悅的抽泣聲逐漸變小。
終於,寧悅自寧母的懷中抬起通紅的眼眸,她抽了抽鼻子,慌亂地拭去眼角的淚痕,破涕為笑道,“我這是怎麼了?席夢是我的妹妹,我不應該這麼自私,如果這是楚弦的選擇,我應該替他們開心……”
寧悅臉龐上的苦澀與失落是那麼的明顯,齊哲的心頭一軟,他躬身帶著歉意,尊敬道,“寧悅小姐,您還是先養好身體,我相信,您為總裁所做的一切,總裁都會記在心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