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房門被他反鎖,她警戒地望著他,“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他的視線由她睡衣微微敞開的位置逐漸下移。
最後,他的手撐在了她身體的兩旁,他的身體和她貼得很近,近到她幾乎忘記呼吸。
他的手毫無預警地撩開了她睡衣的下擺。
她驚恐地製止他,厲聲道,“別逼我大聲呼叫!”
他的手並沒有任何的下流動作,他隻是撩開她的睡衣下擺,視線低垂,投射向她下腹間那塊醜陋的剖腹產傷疤。
他柔軟的指腹輕輕觸摸她早已愈合的傷疤,低沉的語調微嗄,“還痛嗎?”他至今記得她第一次將傷疤撩給他看的時候……那是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呈深紅色,如蚯蚓狀。
這一刻,她因他低柔的嗓音而恍惚。
她的傷口已經不疼了,而且,因為她腹部脂肪比較薄,傷口愈合快,所以她的剖腹產疤痕並不大。
疤痕雖然已經完全愈合,但是,隻要輕輕按壓,仍舊會痛,而且,她永遠都記得她剖腹產時獨自承受的疼痛與無助。
鼻子猛地一酸,她將他的手移開,緩緩垂下眼簾,“你做每件事都有你的目的,你告訴我,你今天來又是為了什麼目的?”
他從不喜歡拐彎抹角,“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孩子?”
她再一次深吸了口氣,抬起眼眸對向他,“我終於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了……你想來看看我剖腹產的疤痕是否愈合,想來看看我還能不能再替你生個孩子?”心底承受的壓力與痛楚令她口不擇言。
俊顏沒有因為她的指控而產生任何變化,他的語氣依舊溫淡,“我會對你的身體負責!”
“我不要你的負責……”她竭力保持平靜道,“我很榮幸耽誤了盛總工作完和任小姐相處的寶貴時間,但是,我們是成年人,一個巴掌拍不響,該對我身體負責的人是我自己!”
盛楚弦倏然擰眉,語調微怒,“席夢,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任性!!我可以找來最好的醫生替你做手術……”
這一霎那,席夢忽然冷冷地笑出聲。
她笑的時候,眼淚突然從她彎起的眼角中溢了出來。
她將全身的氣力依靠在冰冷的牆壁,望著那張曾經讓她深愛的俊顏,她的笑意終於全部轉變為淒楚,“你到底還想要怎麼樣?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甚至連子逸,我都會隨時失去探望他的權限……我沒有在冒犯你,沒有再忤逆你,我離你離得很遠,你為什麼總是要出現在我的麵前?”
沒有人知道,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他的拇指本能地想要拭去她眼角的淚痕,但,當他的手即將觸摸到她的眼角時,她卻已經扭首。
她堅強地擦拭著臉頰上的淚痕,深吸了口氣,頂住哽咽,她將身子移至門畔,隨即打開房門,“你走吧……我希望我們以後都不要見麵,我想你也不希望在你和任小姐結婚前再傳出有關我們的任何事。”
孰料,席夢的話音剛畢,盛楚弦已毫無預警地將席夢攔腰抱起。
沒有任何的預兆,沒有告訴席夢任何理由,盛楚弦不顧席夢的反抗,徑直抱著席夢步出的公寓。
席夢手腳並用地蹬踢這個讓她時刻內心猶如刀絞般疼痛的男人……
一道道委屈的淚水自她的眼眶肆溢而出……
最後,她放棄了掙紮,她仍由他將她抱放進他的車廂。
他徑直發動引擎,她的視線愣愣地鎖著前方。
半晌,兩人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忽地,盛楚弦放在車上的手機忽然間震動起來。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她的號碼,很顯然,這通電話是薑薇用她的手機打給他的,一定是想得知席夢的行蹤。
當盛楚弦看也沒看手機屏幕便徑直選擇關機後,席夢立即便想到打電話來的人是薑薇。
席夢憤恨地盯著眼前狂妄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冷冷道,“你究竟要幹什麼?”
“我說過,我會負責!”盛楚弦漆黑的眼眸凝睇前方,語調輕淡。
席夢失控地搖首,痛苦地呐喊,“我不要你負責,無論我發生什麼事都和你沒有關係,我隻求你離我遠一點……”他所帶給她的隻有無盡的疼痛,她真的承受不住……
一顆顆晶瑩的淚滴自她毫無血色的臉龐上飆離,他倏然伸手將她攬進自己的懷中。
好似恐懼看到她此刻流淚崩潰的模樣,他單手開車,另一手將她牢牢地鎖在他的懷中……他的下顎抵在她柔軟的發絲,嗅著她發絲間散發的淡淡香味。
她被迫依靠在他的懷裏,耳際是他心髒的跳動聲,鼻息內卻是她曾經熟悉而眷戀的好聞的男性味道。
她的眼淚流得愈凶,依偎在他的懷裏,漸漸的,她沒有再動彈……
這是她曾經戀棧的懷抱,依舊如此溫暖,如此令人難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