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江遠凝望著溫晴蒙著一層水霧的雙眸,過了很久才沙啞地開口,“事實上,我雖然沒有陪在你姐姐的身邊,但你姐姐每天的身體情況,我都知道,盡管沒有去看望天天,但我一直在為救治天天而努力……至於你說的沒有努力去尋找迫害溫雅的凶手,我隻能說,如果現在這個人出現在我麵前,我會毫不猶豫地撕了他!”
溫晴身體微微一怔。
下一秒,她抬起朦朧的水眸看向賀江遠,但眼眸中的水霧也教她沒有辦法看清他。
她隻隱約看見,賀江遠的臉色冷峻而危險,眸子裏迸發的是令人可怖的寒意。
在心底進行過一番艱難的較量之後,她直直地盯著賀江遠那堅毅的雙眸,艱澀地道,“我如何能夠信你?”
賀江遠麵容沉定,正色地道,“你可以不用信我,因為我終究會向你證明我所說的都是事實,也終究會有一天,我會陪在溫雅的身邊,照顧天天,等待溫雅醒來……”
提到溫雅,溫晴一直控製在眼睛裏打轉的淚水,終於滑出了眼眶。
賀江遠流露出悲傷的目光注視著溫晴,“我今天單獨來找你,隻是想對你說,天天的病情你不需要再擔心,因為我和溫雅的第二個孩子在這個月就會出生了,如果不出意外,下個月天天就能接受骨髓移植的手術……”
聽到賀江遠所說,溫晴頓時瞪圓雙眸,不敢置信地道,“你是說,你和姐姐有了第二個孩子?”
賀江遠正色回答溫晴,“是的,一年前,我和溫雅已經通過試管嬰兒的方式,請人代孕。”
溫晴知道即使溫雅成了植物人,賀江遠和溫雅依然可以通過試管嬰兒的方式請人代孕,但溫晴不敢置信賀江遠直到此刻才現身,把這樣的事實告訴她。
賀江遠顯然已經從溫晴此刻微微扭曲的美麗臉龐上看出溫晴的痛苦,他再度歉意地道,“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才直到現在才把這件事告訴你,因為過去的一年,我的人身自由受到了控製……我真的非常抱歉。”
這兩個多月來所承受的壓力和委屈,讓溫晴此刻閉上了眼。
她的腦海裏掠過了每一個跟賀瑾言相處的夜晚,隨即,眼淚更肆意地從她的眼角流淌而出。
賀江遠低啞的聲音惜憐地道,“小晴,請你相信我,當我得知你為了救天天而跟賀瑾言在一起,我非常的感動,也很感激……”
溫晴已無語凝噎。
賀江遠在這一刻愧疚地跟溫晴鞠了一下躬,然後他說,“小晴,我知道我現在對你說這些已經晚了,但一切還來得及補救……”
溫晴慢慢抬起了頭,望著賀江遠,滿臉淚痕。她嘶啞的聲音道,“怎麼補救?”
“我知道賀瑾言為了找到鄒禹楓,而利用他對溫家的仇恨逼迫你留在他身邊三年,但我有辦法,能夠讓你在這一次跟你的父母一起離開S市,而且,賀瑾言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找到你。”這一刻,賀江遠堅定而認真地回答溫晴。
聽到賀江遠所說的,溫晴盈滿淚液的雙眸倏地錚亮,暫忘悲楚,疑惑地道,“你剛才說什麼?什麼賀瑾言為了找鄒禹楓而利用仇恨留我在他身邊三年?”
賀江遠愣了一下,須臾,從溫晴錯愕的目光裏已會晤,但,他已經來不及改口。
溫晴亦敏銳地從賀江遠此刻的神色中看出些許端倪,她拭去眼角和臉上的淚痕,正色地賀江遠道,“請你說清楚。”
賀江遠沉默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開口,“我不知道你和鄒禹楓有什麼聯係,但我知道,賀瑾言把你留在身邊,是為了引出鄒禹楓。”
溫晴頓時擰眉,“我根本就不知道鄒禹楓這個人是誰,賀瑾言怎麼可能通過我來引出他呢?”
賀江遠平靜地道,“我應該不會搞錯,因為這件事我是通過賀瑾言信任的人問來的……而我相信,你和鄒禹楓的聯係,賀瑾言也不可能搞錯。”
溫晴搖頭,對賀江遠的話感到莫名其妙,但沒過幾秒,她整個人突然怔住。
鄒禹楓?
“風”?
難道是他?
溫晴倏地瞪大眼眸,不敢置信地看著賀江遠。
賀江遠認真地注視著溫晴臉上的變化,“看來,賀瑾言沒有弄錯,你的確和鄒禹楓有聯係。”
溫晴震驚的麵容漸漸變得蒼白,她沉浸在思緒中,呐呐地道,“可是不可能啊,’風’他隻是我在美國讀大學期間認識的一個朋友,他怎麼會是……”
“事實,往往總讓人始料未及。”賀江遠沉靜地道。
溫晴回過神,卻仍舊無法置信。
賀江遠接著道,“否則,你以為賀瑾言為什麼要把你留在他身邊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