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為什麼，賀瑾言的眸底雖然無絲毫的怒意，她卻發現賀瑾言看她的目光和今天白天他出去之前有些不同。
那漆黑的幽眸裏，有著很深的情緒在湧動，而她覺察到，是一種失望的情緒。
為什麼賀瑾言會對她失望？
這一刻，賀瑾言轉頭跟賀嵐說了兩句話，因為隔得遠，賀瑾言又是溫柔說的，她自然沒有聽清楚，但她看見了賀婉姝在賀瑾言跟賀嵐說過話後得意地瞟了她一眼。
她內心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直到賀瑾言開口對她說，“我們去花園走走。”
.......
去花園的時候，她真心以為賀瑾言是因為她和姐姐今晚對賀婉姝姑姑的不敬而頗有微詞，所以，在走到溫家花園無人處的小徑時，她拉住賀瑾言的手，主動跟他解釋，“相信我，我沒有任何對姑姑不敬的意思，我隻是希望姑姑明白你我之間的感情。”
“你想他人明白你我之間的感情，為什麼你自己卻始終不明白？”賀瑾言突然對她這樣說。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局促的目光已經瞅在他在黑夜中更顯得幽暗危險的曜黑雙眸，頓時秉著呼吸。
他就這樣盯著她，大概五分鍾過去，他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疊照片甩在她的麵前。“這些照片你的情景你應該不陌生吧？”
他的手裏隻留下一張照片，放在她的眼前，在她看清楚之後，他讓手裏的照片滑落。
她怔在原地，那一刻心就像是這飄落的照片，搖搖晃晃。
“這些照片是洛寧誠傳來給我的……你很好，讓我幾乎戴了一頂足夠天下天恥笑的綠帽。”
寧誠怎麼會有這些照片?
她慢慢地低下頭去，望著躺在地上那些色情汙穢的照片。
主角是她，配角是鄒禹楓……
在昏暗的光線裏，白色的大床上，旖旎糾纏……
他冷漠的言語，含著濃重的譏誚。
“接到你姐姐的電話之後，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就是怕你在我姑姑那裏受到半點的委屈……卻不想，在回來的路上，我的手機裏接收到這些照片……我整整坐在車裏一個小時，這才讓展帆去幫我把這些照片洗出來。”
她望著賀瑾言，沒有說一句話，雙手在身體的兩邊顫抖。
“需要我把鄒禹楓約出來，三人對峙一下嗎？”
賀瑾言若無其事地道，冷漠的表情比冰塊還冷。
“不……不必了……”
她的聲音顫抖，卻努力維持著正常的聲音。
“不必？為什麼？”
賀瑾言站在花園的噴水池前，冷冷地看著她。
“我……我一直想告訴你的……”
“說下去，我在聽。”
“我……”
她的聲音顫抖，迷蒙的目光不敢直視他的雙眸。
不祥的預感終於應驗了，隻是，她以為這件事永遠都不會被人所知的。
難道是天注定，她和賀瑾言不能夠走到一起？
“說啊！”賀瑾言的語氣淩冽，吼出。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失去理智的他，可見他此刻的怒意有多強烈。
她雙眸迅速被淚霧蒙蔽，隻有在賀瑾言麵前，她才會變得如此的脆弱。
“一個善於說謊的人，突然要你說真話，是不是連嘴巴都難以張開了？”
“我隻想說，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喃喃地道，不想再做更多的辯解。
“那你告訴我，照片裏的人不是你！”
他癡笑，英俊的臉孔扭曲，“我隻想知道，既然已經跟了鄒禹楓，為什麼還要來我身邊？”
他的表情嚴厲。
而她，再也沒有開口的餘地。
“我想，早在你接近我以前，你和鄒禹楓就已經暗渡成倉了吧？”他走進她，抬起她的下顎，麵對表情地盯住她的眼眸，“告訴我，鄒禹楓這次給你的任務是什麼？”
盡管賀瑾言的語氣溫柔，陰沉的目光，卻完全沒有表情。
“我……”
她緊縮的喉嚨發不出聲音。
“說實話，我不想再聽謊言。”
他的口氣是輕蔑的，捏住她的手指殘忍的加重力道，她感覺到下顎一陣陣的疼痛。
“我……我無話可說。”她抓住胸口的衣襟，試圖緩解心頭的疼痛。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賀瑾言冷笑一聲，“溫晴，你真的很有膽，居然敢故技重施！”
他倏地狠狠放開她，那放開的力道，刮傷了她的肌膚。
她沒有理會自己的傷口，如失去靈魂的人呆滯開口，“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辯解對你來說也已經沒有意義……但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他冷冷地看著她，一字一句，盯著她的眼睛吐出，“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卻還要來做垂死的掙紮？你是想拖延到鄒禹楓來救你嗎？”
“不是。”她搖頭，想跟他解釋清楚，“我跟鄒禹楓真的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