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斯被學校的一名年輕男老師帶了出來。
他明顯比溫晴上次見他長高了不少,人也褪去了稚氣不少。
身上高冷的氣質,竟跟賀瑾言有幾分的相符。
溫晴已濕了眼眸,無法控製地衝向瑞斯,將瑞斯緊緊地抱住。
瑞斯猶豫了一下,雙手緩緩將她抱住,在她耳邊喚了一句,“媽咪。”
她怔住,在不舍和疼惜中,慢慢地鬆開瑞斯,不敢相信,“你……你叫我什麼?”
雖然距離他們上一次見麵時隔不久,但孩子天真爛漫的時刻很容易就把人忘記。
“媽咪。”孩子沒有了上一次見麵的靦腆,平靜地喚她。
溫晴不受控製的眼淚從眼角滑了出來,“你……你還記得媽咪?”
瑞斯伸手輕輕替溫晴把眼角的淚痕拭去,道,“當然……你是我的母親,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和爹地一樣愛我的人,我們是永遠聯係在一起的,又怎麼會忘記呢?”
“瑞斯……”
孩子沉穩的言語,如溫暖沁入她冰冷的心髒,她禁不住哽咽。
瑞斯溫暖的手掌幫她眼角和臉上的淚痕都拭去後,才凝望著她悲楚的臉龐,正色地道,“媽咪,我不喜歡看到你哭,即使你是因為許久未見到我而無法控製,但我希望……我每一次看到你,你都是美麗燦爛的笑臉。”
“媽咪答應你,但今天媽咪控製不了……”溫晴一瞬也不瞬地看著瑞斯跟他父親相近的臉龐,眼淚依然的肆無忌憚。
瑞斯很有耐心的,再次伸手替她拭去眼角溢出的淚水。
他雖然已經很懂事,手卻還是稚嫩的,胖乎乎的。
拂過她的臉頰,那樣的溫暖。
“那我在這裏陪你……直到你不哭了,我再回教室。”一點一點地替她拭去淚水,小小的身子挺拔地站著,身影修長,完全繼承了父親的外貌優勢。
“嗚……”
溫晴無法控製,在孩子的麵前,哭得好像她才是孩子。
……
從幼稚園出來,遲盛元立即從車上走了下來。
“怎麼樣?”遲盛元關心地問溫晴,“見到瑞斯了嗎?”
溫晴點點頭,坐上車。
遲盛元連忙坐到駕駛位去,開車時,望著坐在後座臉龐上有明顯哭過痕跡的溫晴,試探性地問,“瑞斯他……他還記得你嗎?”
清澈的眼眸,望向車窗外繁華的街道,自豪地回答,“我想我以後都不需要再擔心他了。”
遲盛元鬆了口氣,“當初言要將瑞斯送去這幼兒園的時候,我們都有些擔心,畢竟瑞斯還這麼小,送進這樣嚴格的封閉式學校,這小少爺未必會適應……現在看來,言的決定是對的,小少爺看來在那裏學會了不少東西。”
“送我去機場吧!”再沒有什麼掛念和操心的,溫晴緩聲道。
“你準備去哪?”並不驚訝溫晴要離開,遲盛元關心地問。
“去芝加哥。”
“芝加哥?”遲盛元通過後視鏡看了溫晴一眼。
溫晴知道遲盛元心底在想什麼,平靜道,“天天在芝加哥治療,我要去看他。”
遲盛元聽到溫晴的回答反而有些失落,道,“我還以為你要去……去芝加哥等言。”最後一句話遲盛元說的很小聲。
從上諾曼底回來,賀瑾言必然要回芝加哥開會。
溫晴搖搖頭,“我並非想不通的人,也並非鑽牛角尖的人……生活還要繼續,不是嗎?”
遲盛元連連點頭讚同,“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
........
芝加哥。
“我想明天再做最後一次檢查,確定完全清除後,孩子就可以出院了。”
年屆五十的美國醫生從病房裏出來,跟溫雅和賀江遠交代。
一直籠罩在溫雅和賀江遠臉上的陰翳,直到現在才完全散去,二人衝醫生感激地鞠了個躬。
醫生隨即離去,在路過溫晴的時候,醫生禮貌地跟溫晴笑了一下。
溫晴回以醫生點頭,這一刻,一直懸著的心這才落地。
溫雅走到溫晴麵前,“我都說了沒事了……你身體不好,不應該飛來芝加哥的。”
溫晴走到病房前,透過那扇巨大的玻璃窗望向裏麵睡得正熟的天天,臉龐溫柔,長睫的側影幽深。“在回國之前,我想來看看他。”
“回國?”溫雅錯愕,“你準備回國?”
清漾的眼眸透出深思熟慮後的堅定,“媽媽的病情一直都沒有好轉,我想帶她回國,也許呆在自己家裏,她的情緒能夠穩定一些。”
溫雅提醒,“你忘記了,我們家已經被法院給封了,現在可能已經被銀行拍賣。”
“我已經讓姐夫幫我買回來了。”溫晴輕緩地道。
溫雅疑惑地看向賀江遠,“你也……讚同小晴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