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明媚，日頭正好。
顧眠穿好了黑色的套裝，戴上了黑色的帽子。
“媽媽，媽媽！”
一對玉雪可愛的龍鳳胎衝進了她的臥室，一人抱著她的一隻腿，吵個不停。
顧眠蹲下來，看著這兩人可愛的樣子，真像兩個小團子，讓人怎麼愛也愛不夠，她實在是忍不住，伸手在他們臉上輕捏了兩下：
“都換好衣服了嗎？”
“換好啦！”
“好啦！”
墨昊說話比墨歡晚一些，所以墨歡說出三個字的時候，他也隻能重複後兩個字。
這兩個孩子，是當年顧眠向康城孤兒院捐款時見到的。
當時他們不過是兩個繈褓中的嬰兒，居然被一起丟棄了，孤兒院院長也覺得不可思議。
兩對圓滾滾、濕漉漉的大眼睛，同時向顧眠看來時，顧眠的心便融化了，當即便決定收養他們。
“好啦我們就準備出發啦。”
顧眠笑著一手牽一個，拉著他們走出了房間。
“媽媽，我們要去哪裏呀？”
“哪裏呀？”
兩人稚聲稚氣地問顧眠。
“今天是清明節，媽媽今天要帶你們去掃墓。”
顧眠看著張嫂替他們穿好小鞋子，才拉著他們坐上了車。
“媽媽，什麼是清明節？什麼是掃墓？”
“清明節就是紀念已經離開了我們的家人，掃墓就是去看看他們。”
顧眠輕輕撫摸著兩人肉肉的小臉，一邊腦海裏浮現出過往生活中的許多人。
“媽媽，你會不會有一天也離開我們？”
墨歡緊張地抓住顧眠的手，兩隻大眼眨個不停。
墨昊終於不學她說話了，拚命地搖頭：
“不會不會不會……”
“傻孩子，人總有一天會離開的，就算媽媽離開了你們，也會在另一個地方一直看著你們，永遠不會把你們忘掉的。”
顧眠心中軟軟的，酸酸的，她將兩個孩子摟進懷裏，隻覺得此生已經無憾了。
車子開到了郊外，停在了墓園門口。
顧眠牽著兩人走了進去。
“這裏有很多媽媽的家人，也是你們的家人，這個是你們的外公……”
她指了指顧振東的墓碑。
顧振東的墓碑旁邊，有一塊新的墓碑，上麵卻沒寫名字，顧眠沉默了一會，才說：
“這是你們外公的妻子……”
周如雲被墨景琛打暈，直到五六天後才被人發現。
奄奄一息的周如雲被人又送回了精神病院嚴加看管。
後來，她的情況越來越糟，終於在去年離開了人世。
顧眠不想把過去的仇恨，加在下一代的身上，所以她不想把這些恩怨告訴他們。
……
“說好我回去接你們的，又不聽。”
墨景琛從墓園門口走進來，一邊抱怨著，一邊自然而然地牽走了墨昊，摟住了顧眠的腰。
“你趕回來又不順路，你直接過來，我們在這裏碰麵不也一樣嗎？”
顧眠笑著輕輕拍了他一下。
“接你們還有什麼順路不順路的？”
墨景琛故意做出誇張的表情，逗得墨歡和墨昊哈哈大笑。
四人又再往裏走。
顧眠指著最裏麵的墓碑，沉吟了一會才說：
“這是你們的舅舅。”
這塊墓碑的主人，是趙維。
當年他在婚宴上想要襲擊顧眠，被墨景琛擋下，墨景琛推開顧眠，自己被劃了一道不淺的疤痕。
然而，趙維卻因為用力過度，來不及收住，直直地衝出了護欄，跌到了樓下，當場殞命。
墨景琛看著趙維的名字，也沉默了，半天才拍著墨昊的小腦袋：
“給你舅舅的墓碑前放一朵小花吧。”
“好。”
墨昊邁著小短腿，晃晃悠悠地衝到墓碑前，放下了手中的鮮花。
孩子們的天真，給原本死氣沉沉的墓園也帶來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