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深來找顧情的時候,顧情還在KTV的包廂裏左擁右抱。
五顏六色的燈光給包廂鍍上了一層迷離的色彩,顧情就在一群鶯鶯燕燕之中笑的輕佻的看著門前佇立的人影。
堂堂顧氏集團總裁竟然也出入風月場所,恐怕這個場麵要是曝光,會榮登各大新聞頭條。
顧情想著想著,便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他對顧言深招了招手,並騰出身旁的位置讓他坐下。
後者先是擰眉看了看他四周的女人,最終還是選擇在他麵前站定,便沒了下一步動作。
他有潔癖,他覺得這裏很髒。
顧情很快便看穿他的想法,無所謂的揮了揮手,將身邊的女人都驅散,再拍了拍身旁的軟座:“顧總,坐。”
顧言深還是不肯坐,他頎長的身軀就這麼堵在麵前,莫名的壓抑。
顧情無奈的聳肩,放棄勸他入座,他往後一攤,整個人陷在沙發裏。
“那別說我不禮貌,我招呼過你了,是你自己嫌髒不坐的。”他懶懶的說道,微眯的眸光卻始終流轉在他身上。
和無數次拍下的視頻裏一樣,顧言深總是這麼一副冷清的模樣,微微下垂的唇角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顧情眸光微微渙散,心中想著,怎麼就差距這麼大呢?
明明是一個母親一個父親生下來的種,他顧言深是遙不可及的高嶺之花,他顧情就要在死人堆裏偷摸滾爬,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這是在顧情為數不多的年日裏,想的最多的問題。
他嫉妒顧言深,嫉妒他生來優越,嫉妒他能擁有他永遠沒有的東西。
不論是地位,還是情感,亦或是女人。
他永遠要高他顧情一著,這麼令人討厭。
可當他此刻就這麼一言不發站在自己麵前時,顧情倏地豁然。
有些人生來就是如此,即便處於泥潭,也能活的一塵不染。
換作他是顧言深,顧情深深覺得,自己做不到他這樣完美。
堆積在內心深處多年的鬱結就這麼迎刃而解,極其突然的,幾乎令他反應不過來。
“你是我弟弟。”
顧言深的開門見山拉回他思緒,顧情斂了心思,點點頭:“嗯。”
“我會主動將顧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轉到你名下,剩下的百分之七十,有一半在股東手裏,一半在我這兒,這是轉讓合同,你看看,沒有問題的話就簽了吧。”
顧言深得到他的回應,確認了一般徑直將手中的一遝合同遞到他麵前。
顧情盯著手中的一堆文件,唇瓣訝然的張開,顯然是沒反應過來。
在此之前,他曾設想過無數個顧言深知道他身份時的場景,卻唯獨事實發生時,偏偏不是他無數設想中的任何一個。
他竟然就這麼直白果斷的將顧氏股份分了一半給自己……
饒是自認為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的顧情也懵了許久。
直到空調的冷風吹回他絲絲理智,顧情抿了抿唇瓣:“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你是我弟弟,是父親的孩子,你有權擁有這些,過去我不知道你的存在,如今我知道了,就得將本屬於你的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