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錯人恒錯,該死人恒死,這是對枉死者的一點安撫。
隻是,心中有微詞也不便發作。知府已經發問,張戶曹還是深咽了一口寒氣,麵向寇隼與葉念安二人,沉聲道:“回知府,正月初九,青州富戶蘇廣山曾報官,所屬蘇氏車馬行遭龍興寺劫匪劫掠,損失粟米八十五萬石。”
寇隼點零頭,接著又問道:“可還有報官記錄?”
張刑曹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寇隼早已預料到會有此般回複。大宋曆來都是刑曹受理城中案件,均要向知府報備。
今日之所以要請刑曹過來,就是要讓蘇廣山清楚一切都依照大宋律法,沒有任何逾界之處。
寇隼看了一眼葉念安,眼角向上挑了挑,想讓葉念安繼續把戲唱下去。
自己則又坐回到椅子上,迎著日照,調整了一下坐椅的方向,溫暖的陽光不偏不倚,正正好地覆蓋住他彎下的身體。寇隼繼續半眯著眼,雙手並好放在身前,享受起這難得的陽光來。
“蘇員外,如今匪寇伏誅,貴商行的損失自然是要歸還與你。
如員外所言,算作籌糧範圍,自是理所當然。”葉念安完後,招呼了一聲戶曹官。
“張戶曹,還請在蘇員外上交糧食數量上增加八十五萬石。”
“等等,葉先生,您怕是記錯了,蘇氏車馬行前後收購糧食六百餘萬石,加上蘇某有些存量,湊足七百萬石綽綽有餘。
據外出采辦人回複,龍興寺山匪劫掠糧食不少於四百萬石。如今山匪已悉數被剿,所劫粟米自然也要全部歸還,這大宋律法也是有寫明,葉先生總不會違反國法吧。
如果真是如此,蘇某就是舍了這把老骨頭也要去尋官家主持公道。”
蘇廣山聽到葉念安所的歸還數量,馬上麵色一沉,也顧不得再示弱求和,如今葉念安這個王鞍,完全一副狼崽子麵相。劫他的糧,殺他的兄弟,現在還想將這些糧食白吞進肚子。
既然青州父母官豎著耳朵曬太陽,那也不怪我把大宋律法搬出來了。郎朗乾坤,總不能不講公理。
“沒錯,征繳匪徒結束後,確實發現了大量粟米,經過計量,恰好四百萬餘石。
隻是蘇員外,那米粒上也沒寫名字,數量又與蘇員外的有些偏差。
念安想著,官府辦事總得講證據,如今這形勢,怕也不是隻有你蘇家有銀子買來粟米呀?”
葉念安看著氣急敗壞的蘇廣山,語氣不溫不火的道。
“今兒正月十四,距離紙約期限還有一,蘇員外若心存不甘,自可進京請官家定奪。
我會向知府言明,可以寬限您幾日,年紀大了,路上慢校”
葉念安沒等蘇廣山反駁,抬手一指院門處譏諷道。
“好~好,我不信這青州還沒了子國法。蘇某這即去汴梁告禦狀。”
蘇廣山麵色漲紅,胸口劇烈起伏,顯然被葉念安所言擠兌的怒火填胸。
“員外要去,念安自不會阻擋,隻是有一言,還望員外聽到耳鄭
一個人與整座青州城的百姓生死,官家要比你更能掂量的清!”
葉念安也收起笑意,望著蘇廣山背影,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