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宵禁前,孫默趕到了醉煙坊,他沒有貿然行動,而是以客人的身份,先進入觀察。
“這位客官,可有相好的姑娘?”
一位塗脂抹粉的中年女人立刻迎了上來,這位便是醉煙坊的老板,也就是俗稱的媽媽了。
當然,孫默能得到這種人物的優待,完全是因為他身上穿著舉人的團衫。
“我聽同窗說,貴坊的含煙大家簫技一絕,近日特地前來拜會!”
孫默所說的含煙,是醉煙坊的頭牌,自從龐季禮這位二世祖回鄉祭祖,就霸占了含煙,因此想知道那個混蛋的位置,問含煙所在便可。
“含煙這兩日感染了風寒,臥床不起,客觀還是換一位吧?”
媽媽帶笑,順勢推薦了幾人。
“是真生病?還是在接待別人?”
孫默盯向了中年女人:“你莫不是以為我好騙吧?”
“唉吆喂,這位舉人老爺可誤會奴家了,有錢不賺,我傻的嗎?”
中年女人抱屈。
“含煙不會是在接待那位龐太師的孫子吧?”
孫默冷哼。
要是普通的有錢人這麼問,中年女人直接就開噴了,你算老幾,管得著嗎?但是在古代,讀書人的身份比較尊貴,更何況還是一位舉人老爺。
要知道青樓的名妓想要名聲,與這些書生可不分開,一首名詩名詞,可是能捧紅一位名妓的。
“你往那邊瞧瞧瞧,龐少爺的隨從們都沒在!”
中年女人指了一下戲台。
隨從們自然是沒資格在上麵的房間裏偎紅倚翠的,所以一般都是在一樓的戲台看戲。
孫默的眉頭,微微一挑,而後歎氣:“我隻對含煙姑娘有興趣,既然她生病了,那我改日再來!”
說著話,孫默便走,中年女人勸了一句都沒勸住,不由的暗罵了一聲。
孫默出了醉煙坊,直奔百美樓。
這裏是一幢三層酒樓,名義上屬於一位高姓商人,實際上是龐家暗中的產業,龐季禮來了後,把這裏改裝成了一個私人別苑,專門供他使用。
龐季禮擄來的女人,大多也都關押在了這裏。
這些都是那個隨從交代的情報。
雖然沒有提前踩點,但孫默不是路癡,靠著原主對這座縣城的記憶,很快找到了這座精致的木樓。
龐家為了幹壞事時避人耳目,所以選的這座酒樓地址比較偏僻,現在反倒是方便了孫默殺人放火。
他爬上了牆頭,朝著裏麵張望。
牛油燭火的燈光很亮,喧鬧聲很大,尤其是孫默看到一個出來放水的隨從,正好是幾天前跟在龐季禮身邊的一人,他終於確信,這貨就在這幢百美樓中。
孫默躲進了陰影中,一邊等著深夜來臨,一邊檢查武器,順便在腦海中,模擬晚上的行動過程。
如何殺人,如何逃跑,萬一遇到了突發事件,如何應付……
終於,淩晨過了,百美樓中的喧囂聲,也弱了下去。
據說這裏以前叫飄香居,現在的名字,是龐季禮改的,是他準備金窩藏嬌,睡夠一百個美女的地方。
孫默換上一身麻布衣服,用一塊手帕遮半個臉龐,便身背長弓,腰挎雁翎鋼刀,翻牆入院,悄悄地潛入了一樓。
那些隨從護院們喝的伶仃大醉,已經有不少人趴在了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還有幾個,在閑聊。
“七日前抓來的那個小娘子,今夜怕是要死了,哎,你說她早點認命多好?”
“是呀,進了百美樓,想出去,隻有兩條路,要麼當公子爺的女人,要麼變成屍體被抬出去!”
“也不知道今兒晚,能不能喝一口湯呢!”
有人期待。
往常的時候,龐季禮玩膩的女人,會賞給他們,這也是籠絡隨從們的手段。
“要是以前,我肯定眼巴巴的等著,可是自從見了那個孫舉人的妻子後,我就沒興趣了。”
“呸,那個窮措大憑什麼娶那麼漂亮的女人?就因為書讀得好?”
“管他呢,反正過不了幾天,咱們都有機會玩他老婆了!”
話說到這裏,便響起了猥瑣的笑聲。
孫默本來還在猶豫,是不是隻殺龐季禮,把這些隨從護院放過,現在聽到這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都去下地獄吧!”
孫默伸手輕推房門。
嘎吱!
門開了。
隨從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有一個護院覺得冷,便起身,走過來關門,隻是右手剛放在門框上,便覺得胸口一涼,跟著就是劇烈的痛楚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