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雪雁了,就連黛玉聽了這話都不高興,她沉下臉說道:“紀管事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雪雁偷了你家的東西?我隻知道紀大娘有兩箱東西托我保管,是雪雁幫著帶回來的,如今就在我的庫房裏,你說東西是雪雁偷的,豈不是指桑罵槐?實際上罵的是我這個做主子的!”
紀成原想著黛玉到底年紀還小,好糊弄一些,因此就誇大了一些事實,當中未必沒有倚老賣老的意思,這會見黛玉翻臉,他麵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這時,就聽門外響起一道聲音:“你這刁奴,竟然敢歪派主子,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說話間,就見邢夫人扶著小丫鬟的手款款進來了。
見她進來,雪雁的心裏悄悄鬆了口氣。早在剛才聽說紀成來找黛玉的時候,她心裏就有種不祥的預感。原本想請賈母過來給黛玉撐腰的呃,又覺得她老人家身邊眼多口雜的反而壞事。因此便讓翠柳悄悄的去請了邢夫人。
紀成以往隻拜見過賈母,如今看到一個風姿綽約的貴婦人走進來,一時也拿捏不住對方的身份,看年紀不像是這家的大太太和二太太,似乎又比那個二*奶奶老成了些……
正在他遲疑的時候,隻見黛玉已經起身行禮道:“給大舅母請安。”
邢夫人一把把她拉起來:“好孩子,你隻管放心好了,你舅舅舅母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被個刁奴欺負的!”
紀成打了個激靈,心裏又在琢磨:這賈家的大太太怎麼一點也不顯老?
他見邢夫人臉色不善,心裏也打了退堂鼓,隻是來都來了,要是不討個說法,自己心裏也是不能忍,那些東西裏也有一部分是他掙的,還有自己老娘留下的部分私房。沒想到那婆娘不聲不響的,倒是來了個狠的,給一窩端了!
紀成沉思片刻,還是說道:“回舅太太的話,並不是小的有意冒犯姑娘,隻是家裏媳婦臨終前許是病糊塗了,竟把家產都交給了外人,奴才隻是過來問個究竟而已。”
“家產?”邢夫人冷笑一聲,問道:“你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
紀成愣了片刻,沒搞明白邢夫人話裏是什麼意思。
見他良久不語,邢夫人沉聲道:“我瞧著,就是妹夫離的太遠了,你們覺得玉兒年紀小,就一個個的怠慢她!你一個奴才,也敢到主子跟前來要‘家產’。按著本朝律例,你連命都是主子的,哪來的家私一說?玉姐兒就是平日太仁厚了,才縱的你們這些個刁奴一個個的膽大包天。”
她說的有些口渴,雪雁正好泡了茶端過來,她接了之後讚許的點點頭,又說:“便是今天你不來,這兩日我也要去林家找你的。聽說你那媳婦這回的死跟那個徐平家的很有個瓜葛,我正想去查探一二呢。”
紀成一愣,忙辯解道:“並無此事,還請舅太太明察。”
邢夫人冷笑:“有沒有的你自己心裏清楚,你們那些齷齪事我懶的說出來,省的汙了姑娘們的耳朵。隻是,那個徐平家的,竟然敢當中辱罵玉兒身邊的執事大丫鬟,間接編排主子,這件事我可是不能忍的。連我這個做舅母的,都不忍心讓家裏的婆子歪派玉兒隻言片字,怎麼你們林家的婆子反而以後那麼大的膽子?難不成,是你這個管事的在後頭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