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最後打圓場道:“行了,萍水相逢,咱們能做的都做了,其他的也不必在意。”又對黛玉道:“我那裏有好些新緞子,回頭讓丫鬟給你送些,讓徐也拿再給你多做幾身新衣服。”
說著看了眼迎春,對司棋囑咐道:“上回給二姑娘的料子你們怎麼沒給姑娘做新衣服?”
司棋囁喏道:“奴婢幾個手藝都不夠精細,已經把料子交給針線房了。”
邢夫人皺皺眉頭:“不會可以學,你瞧瞧林姑娘身邊的丫鬟,便是以前針線不好的像朱梅翠柳幾個如今針線也很拿的出手了。我以前就說過,手藝不好不要緊,可以學。你們幾個不要因為自家姑娘臉皮薄好說話,就奴大欺主。作為貼身丫鬟,連主子的針線都做不好,掐尖要強倒是好手,這般不中用,留著你們幹什麼?”
一句話說的司棋和繡橘幾個都呐呐不敢言。
迎春也漲紅了臉,偏她自己的丫鬟不爭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嫡母分解。
還是黛玉替迎春解了圍:“各人有各人的長處,我瞧著司棋針線雖差些,但是一向忠心,二姐姐性子軟,虧的她能說會道的鎮得住場麵,要不二姐姐屋子那些丫鬟婆子早就造反了。”
“雖是如此,也不能太過,丫鬟就是丫鬟,要記得住自己的身份才行,別真把自己當成副小姐了才好。”邢夫人淡淡道。
這時,寺廟的沙彌剛把午膳送來,邢夫人方住了聲。
雪雁瞅著機會,私下裏問小紅:“太太這是怎麼了?平日裏她可不是這樣刻薄的人,是不是司棋做了不該做的事?”
小紅低聲道:“這話也就是姐姐問了,我才跟你說。其實,太太今兒是帶著姑娘相看來了,對方也是大家出身,隻不過是旁支子弟,穿戴難免有些寒酸。那家太太有些不情願,嫌我家姑娘是庶出,言語中有些冒犯,司棋也是氣不過忍不住嗆了幾聲。太太是惱她不懂分寸,這樣一鬧,本來咱們有理的也成沒理了,還會連累二姑娘被人說嘴。太太不好明說,這是借別的由頭敲打她呢。”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們剛回來時,我瞧著大太太臉色不太對。不過二姑娘今年才十三歲,這麼早就說親會不會太早了些?”雪雁疑惑的問。
小紅笑道:“你跟我想的一樣,結果太太說一點也不早,大戶人家光走六禮就要不少時間。就算是相看也不是一次就成的,總要看上個一兩年,等及笄的時候能定下人家就不錯了。過後再花個一兩年的功夫走六禮備嫁妝,到十七八歲出嫁才是正好。”
說完,斜著眼笑道:“姐姐打聽這個,莫非是想著找姐夫了不成?”
“你個小妮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淨會瞎扯。”雪雁玩笑著跟小紅玩鬧一番,腦海中卻忍不住想起一張清朗的麵孔,也不知道那人備考備的怎麼樣了?
邢夫人到底還是心善,覺得這些丫鬟婆子出來一趟不容易,特意給她們叫了一桌素齋讓她們單獨吃飯。雪雁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不愧是京中有名的素齋,確實做的非常入味。
回去的時候,邢夫人特意問寺廟要了兩盒點心帶回去給賈母品嚐。賈母嚐了一口讚道:“這廣化寺的玫瑰百果密糕還是以前那個味道,香甜可口又不膩味,京中這大大小小的點心鋪子包括咱家的廚子都弄不出人家這味道來。”
邢夫人笑道:“想必人家該是有獨門秘方的。”
正說著話呢,外頭匆匆進來一個婆子回道:“老太太,外頭來了位嬤嬤,拿了瑞王世子的帖子,說是來給老太太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