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正在把酒言歡的林銘和柳湘蓮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噴嚏,兩人麵麵相覷,柳湘蓮忍不住問:“不會是薛蟠那小子猜到了咱們,在那裏咒罵我們吧?”
林銘沉吟一下,回道:“應該不會,咱們倆都沒露麵,他一時半會猜不到咱們倆頭上的。就算是真的猜到了,無憑無據的,他拿什麼找我們?”
說著,又莞爾笑道:“不過,還是柳二哥神通廣大,找來的那位兄台裝扮起來竟比女人還像女人。那個薛呆子怕是怎麼也想不到害自己被打的那個小娘子竟然是男人裝扮的吧?”
柳湘蓮笑道:“我那兄台算的上是我的師兄,他年紀大了,好不容易脫了籍,卻總是被人叨擾。這回,老弟幫他辦了回江南的路引,又幫著找了回南的官船捎帶,可是幫了他的大忙了。這件事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臨去前能為老弟做點事也了了他一樁心事。”
林銘道:“若不是造化弄人,誰願意流落賤籍。我能做的也就是這些,隻盼著日後山高水長,這位兄台去到江南以後可以擺脫京城那些達官貴人的糾纏,安心做一個富貴老爺。”
柳湘蓮附和道:“他這些年混跡在那些人身邊,手裏也攢了些銀錢,去到那邊沒人知道他的底細,應該能把日子過好。”接著又笑道:“不過你小子可真狠,我原想揍他一頓出出氣就罷了,最好不要傷筋動骨。你倒好,上去就斷了他一條腿。”
林銘冷笑:“我沒斷他第三根腿,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嘖嘖,要麼說這林銘跟雪雁是絕配呢,倆人骨子裏都是一樣的決斷。
賈府二房的一處外院,薛姨媽和寶釵看著被打的渾身是薛蟠,哭的眼睛都腫了。薛姨媽拿帕子擦著眼淚道:“哪個天殺的這麼狠,竟然把你的腿給打斷了,日後可怎生是好啊!”
說著,看向薛蟠的小廝:“你們是怎麼跟著大爺的,竟然讓大爺被打成這樣,一個個的都是吃幹飯的!”
小廝們均都惴惴不安,隻說當時是薛蟠不讓跟著的。
薛姨媽猶自生氣:“他不讓你們跟著,你們就不跟著啊……”沒說完呢,被寶釵拉了一下:“母親也不必急著責罵他們,素日裏哥哥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真拉下臉子來,也不是這些小子們能攔的住的。我猜著,必定是哥哥平日在外頭散漫慣了,人家早就盯上他,特意設了這個局來搶他東西。怕是沒想到哥哥身上隻帶了一些碎銀而已,惱羞成怒之下把他給打了。對方既是有備而來,別說哥哥了這個性子實誠的,就是再聰明百倍也有會上當的。”
薛蟠趴在床上咧著嘴道:“還是妹妹聰明,一下就想到了關鍵。那些人連我身上的外裳都不放過,說是還能拿去賣幾兩銀子,定是缺錢缺瘋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窮鬼做的這下作事,等我查到他們,一定把他們的兩條腿都打斷!”
聽他越說越不像,薛姨媽不由勸道:“你少說兩句吧,素日裏勸了你多少回,少跟那些狐朋狗友來往,少做那些個下作事,你就是不聽。為了一個香菱已經是賠了大半家業了,如今為了一個不知名的婦人,又搭了半條命,你要是再不收斂一些,早晚這條命是要敗在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