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楚去看過炎炎,他隻是一個人躲在被子裏麵,不說話也不見人,而且林楚楚可以推斷,如果應玥不能盡快的振作起來的話,恐怕炎炎的失語症也會繼續持續下去。
“應玥會好起來的。”白曦看向一旁的費彥鵬,很是肯定的點著頭說,“除非她真的不愛顧霖了,再說,我們印象之中的應玥,一向是最堅強的。”
費彥鵬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拍了拍白曦肩膀,隨後從長椅上站了起來,走回到了林楚楚的病房。
第二日,應玥醒來的時候,發現顧闌珊趴在床邊沉沉的睡著,她的眉毛很濃,甚至就連昨天的新娘妝還沒有來得及卸幹淨,在淚水的淹沒下,完全花掉,黑乎乎的一片貼在她的眼角處,蓬亂的頭發下,那隻戴著明亮鑽戒的手,緊緊的抓著應玥,這樣的顧闌珊,讓應玥很是心疼。
轉過頭,看著灑滿陽光的白色窗簾,夏天的氣息越來越濃,可是,就在這樣片刻的沉靜之後,應玥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子,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就徹底消失的孩子。
心痛讓她的的身體和靈魂完全分離,一方麵讓她清清楚楚的感受著這樣的錐心之痛,同時靈魂的那一部分又強迫她看著備受煎熬和折磨的身體。
整個身體就好像被困在一雙巨手之中,輕而易舉的就把她扭曲折斷,又逼迫她看著濃稠的鮮血刺目的從她的心髒之中流出,聽著骨頭被銼斷的響聲,看著那張因為疼痛變得慘白死灰的臉,可是,屬於靈魂的那部分卻什麼也感覺不到。
“嫂子,你醒了。”顧闌珊打破了應玥的胡思亂想,“你想不想吃點兒什麼?我現在就去……”
顧闌珊的話還沒有說完,白曦就提著大包小包走了進來,天還沒量的時候,顧老夫人和顧媽媽就起來燉湯做飯,顧霖不讓她們到醫院探望應玥,但是至少她們還可以做些事情,讓應玥感受到對於她的關心。
“我帶了吃的來……”白曦有些笨拙的把東西放在桌子上,而顧闌珊想起昨天晚上兩人的爭執,不由得抹了一下花掉的妝,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應玥還是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很顯然,顧闌珊還是把孩子的事情怪罪在他們兩人的婚禮上,以及白曦的身上。
換做別人,或許隻會想到自己的痛苦,可是應玥卻不一樣,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自己的母親,所以很清楚,如果繼續沉浸在痛苦之中,那麼最後的結果就是把所有人都拉進這個痛苦的漩渦之中。
而那是應玥最不想看到的,盡管現在她還不能放下,但是她清清楚楚的明白,在經曆過必要的悲痛期之後,一切還是要繼續,她還愛顧霖,所以更加舍不得離開他。
孩子的事情發生之後,讓應玥明白,生活就是一路的失去,之後又繼續著一路的捕捉,但是總的來說,這兩個方麵還是持平的,更或者得到的會比失去的多一些。
“你們兩個怎麼還不走?”應玥支撐著身子坐起來看著眼前的兩人問,“去比利時的蜜月旅行,不會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