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圖紙,柳漣就隱隱的知道了什麼。
那張圖紙雖然是公孫輾得到的,卻是在她到了香璃山之後公孫輾得到的,而且那張第二張信箋也在屬於她玳瑁霞彩盒裏麵,先撇開玳瑁霞彩盒裏麵的信箋不說,隻言那圖紙,那圖紙上的路線正是柳府正堂桌上的紋線,差不多也是陪著她長大的,再加上玳瑁霞彩盒的那張信箋,除了另外一張信箋是偶然得到的,難道說……一切就已經冥冥注定她要摻入到這件事情來?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早有安排的?
不對。
她來香璃才會有這些事情的出現,若是她不來,這些是不是就會隱隱的沉默下去?
而讓她來香璃山的……不是她的娘親麼?
難道……這些都是她娘親早就布下的局?
柳漣越想越不對勁,沒過多久,身上便出了些冷汗,便欠身撩起轎簾對轎外車夫道:“去臨安城。”
那車夫聽見柳漣之言怔了怔提醒道:“姑娘,這已經快到玦玥邊界了。”
“去臨安城。”柳漣沒有理那人的提醒道,“到了臨安城加多少錢都可以。”
“好。”
……
柳漣淡淡點頭一雙玉手放下車簾,重新坐好。
有些事情她想不明白,不過有人卻是可以幫她想明白的。
臨安城,洛府。
女子身材纖纖,身著雪白的素衣,坐在亭中,修長的手指端起小巧的青花瓷茶杯,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抬眸遠望去,濃密的睫毛輕顫,遠處一人一身紫色衣裳,麵上帶笑,緩緩朝這處而來,那人紅黑色的瞳色十分的惹眼。
“你找我?”吳歌落座於柳漣對麵。正如二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一樣。
柳漣輕輕點頭道:“做一筆交易如何?你隻賺不賠。”
吳歌微微眯眼望向柳漣,這個女人許久不見,顯得成熟了不少,當年的冷傲之氣猶在卻又不勝當年,多了幾分的穩重,說起話來不快不慢,時間像是大把的很,不急於任何的事情,臉上沒有表情,連絲毫討好的意思都沒有,有的隻是一種:“我之言全擺在這裏,不是讓你同意與否,而是讓你照做的”意思,比原來似乎更加的冷漠,更加的狠心了。
他道:“說來聽聽。”
“以玦玥如此之態,若想日後抵住泗臨的進攻絕對不是一件易事。不過,你應該知道,我可以改變這個結局。”柳漣道。
吳歌微微皺眉,心中略有所疑:難道……她全部都知道了?不過,她知不知道他尚且不知道,但是他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意思。”
“吳歌。”柳漣道,“別裝了。你不可能不知道柳家是為什麼抄家的。”
“所以呢?”
“……所以柳恩天藏下的士兵隻有我能找到。”
吳歌勾起一抹尤為神秘的笑容:“那樣的話,你要與我做一筆什麼交易。”
“我……我想知道柳家被抄家的真正原因。如果,你告訴我的話,我有辦法能讓泗臨不攻玦玥。”
吳歌不知道是在想什麼,而略略有些出神。許久之後突然問了一句:“你不會後悔嗎?不惜一切代價隻是想知道一個真相?還是說……你已經沒有退路了?”
柳漣來這裏的一路上就已經想過自己目前的處境。
她如今有這兩張信箋,冥冥中注定著有些事情她此生是如何都躲不過的,而那張圖也已經指明了她該去的地方。
而且,她是十分清楚柳恩天的為人處事,在柳恩天的心裏,她是絕對比不過妹妹柳沁的,而柳恩天卻讓她活下來了,若是說柳恩天是念及那麼一丁點微乎其微的對她娘親的舊情,不是沒有可能,隻是,這一點還不足以讓她活下來,這就隻能說明——柳恩天讓她活下來是別有用意的,也可以說她對柳家有其它的用途,她如今苦尋父親留下來的那些兵士,也是目前唯一能與柳家扯上關係的。
她也曾想過,會不會那些遺留下來的兵士就是柳恩天讓她活下去的原因?
隻是她不能肯定。
而且。
她已經答應了楚軻,要找到那些兵士,其目的是要獻給泗臨,若是把那些兵士獻給了玦玥,她到最後就絕無生還的餘地。
所以,她也真的沒有退路了。
既然如此,她不如就用本身就已經有答案的結果,去換一個答案。
“我的處境如何,與你無關。吳歌,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清楚柳家的興旺衰敗,我可以去找到那些暗藏的兵士,也可以把那些全部給你,你可以選擇讓玦玥吃了泗臨,也可以選擇自立為王,而我要的,隻是一個答案,這一點都不過分。”
“那,這樣如何。”吳歌道,“你得了那些暗藏的兵士,再來見我,我便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這樣,我也能確定,是否有那些兵士的存在。”
“也好。”柳漣苦笑道,“如果那個時候我還能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