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法師看見他這幅樣子,頓時一愣,詫異開口:“你這孩子怎麼不回家吃飯,在這裏幹什麼?”
元寶笑嘻嘻跑了過來,“這個樹林道路崎嶇,就好像迷宮一樣,我娘子剛搬進來的時候不知道迷了多少次路,我怕老爺爺也會迷路,所以在這裏等著你出來再去吃飯。”
神法師看著元寶仰著的頭,望著那純真璀璨的笑容,隻覺得心中一暖,他再次問道:“你不餓嗎?”
元寶嘟了嘟嘴巴,笑道:“不餓。”
咕……
元寶這話落下,他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元寶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仰頭不好意思的看了神法師一眼,羞澀笑了笑:“老爺爺,看見這條路嗎?一直走便出去了,那我先去吃飯啦!”
他說完這句話,便撒歡向外跑去,然而跑著跑著,元寶突然身體一僵,隻見他頭頂突然冒出一股寒氣,接著整個身體向前栽去!
神法師看見他小小身軀向前撲去的那一刻,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裏,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竟不管不顧一晃來到他的麵前,將他瘦小的身軀抱在懷中。
“小孩,小孩?”神法師雙手能夠感受到元寶的身體漸漸變冷,那種冷不應該屬於人體肌膚的溫度!而他的眉眼間,甚至結上一層淡淡的霜,這是……
神法師大驚,抱著元寶一晃,人已經來到學院外麵,再次一晃,已經到了貫日洪門!
元木正在打掃院落,順便抬頭看一下天空,突然感受到麵前一陣冷風劃過,神法師的房間門嘭的一聲關上,神法師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將我的藥盒拿來!”
元木詫異看看門口,再看看神法師房間,撓了撓頭,“師父你從來都吝嗇使用靈氣的,今日這是怎麼了?”
話是這麼說,元木仍舊屁顛屁顛跑到神法師的房間,拿出藥盒向神法師房間走去。
神法師臥房中,元寶被他平整的放在床榻上,小臉上精致的五官糾結在一起,兩隻小手亦緊緊攥著,他的嘴唇緊緊抿著,臉色蒼白如紙,牙齒打顫,似乎凍到極致。
神法師一伸手,桌子上的烈酒便被他拿在手中,他一手掰開元寶的嘴巴,便將烈酒灌了進去。
灌了幾口,元寶的冷意終於緩解一些。
神法師這才放下手中酒壺,不知不覺間,他竟出了一身的汗。
元木這時已經走了進來,看著床榻上的小人兒,疑惑問道:“師父,這是誰啊!”
神法師也擰眉看著元寶,他根本不知道元寶是誰家孩子,但是他剛剛那種善意與純真,讓在人間生活了很久很久的神法師,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溫暖。
他已經活了很久,也孤獨冰冷了很久,很久沒有這麼溫暖過了。
神法師臉上的皺紋動了動,似乎有些動容。
元木已經將藥盒放在床榻上,繼續去看那小孩,細細觀察一翻,元木突然咦了一聲。
神法師不耐煩道:“怎麼了?”
元木顫抖著雙手指著元寶,“師父,您看他的五官,你不覺得,他,他,他很像那人嗎?”
隨著元木的說話聲,神法師的眼睛也越睜越大,細細看去,元寶雖然眉宇稚嫩,稚氣十足,然而那眉宇間的氣度與周身的氣度,的確很像那人!
神法師的眼睛徒然亮了起來,“莫非那謠言是真的?他真有兒子了?”
元木驚恐的咽了口口水,“師父,這件事情要不要稟告給觀主大人?”
神法師回過神來,眼睛一瞪看向元木,警告道:“這件事情不許亂說!你先出去,我來看看他到底得了什麼病!”
元木木訥的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元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神法師猛地回頭繼續看向床榻上的小人,眼睛裏幾乎冒出光來,這個一眼便對上自己眼的孩童,竟然是那人的兒子,那人的兒子啊,哈哈!
神法師激動地胸口起伏劇烈,一雙枯瘦的老手顫抖的上前,再上前,抹上了元寶的小臉,他細細摸著,動作中帶著一股虔誠,每摸元寶的臉頰一下,他便咕嘟一聲咽下一口口水,這般激動中,他的眼角越來越濕,終於一顆淚水順著他的老臉滑下。
神法師將頭埋進床上,喉間發出咕咕的聲音,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
良久良久以後,他才抬起頭來,他清明的雙眸此刻有些發紅,顫抖著手指從藥盒裏拿出一瓶精致的丹藥,打開瓶子,將那瓶子裏所有丹藥盡數喂給元寶。
然後他坐在元寶身後,運足靈氣在他身體裏流轉,為他抵製寒毒。
……
四合院裏,葉瑾夕臉色極度不好,她憤憤然端著四菜一湯從廚房走出來,恨聲道:“那臭小子又跑出去了?哼!算他沒口福!”
說到這裏,葉瑾夕雙眼晶亮晶亮的看向步非宸,諂笑著將手中的飯菜放在桌子上,笑道:“來來,快嚐嚐我做的東西。”
“夫人做的肯定好吃。”步非宸看著麵前女人灰頭土臉的模樣,嘴角微微揚起,一掀袍子坐在石登上,接過葉瑾夕遞過來的筷子,在她的殷切目光中,挑起一根四季豆扔到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