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已經跳進木桶之中,以羅征的視線,隻能看見她略顯瘦弱的肩部以及背部。
當羅征的目光落在雲落身上的時候,忍不住暗暗心驚。
與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她的後背並不光滑,反而在上麵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那些傷痕千奇百怪,有些看樣子是鞭痕,有些則是刀傷留下的疤痕,那些疤痕如同一條條蚯蚓攀附在她的後背上。
以雲落的實力和地位,想要將這些疤痕祛除,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例如頗受帝都女人歡迎的“養肌丹”,就能夠輕鬆將這些疤痕抹去。
雖說“養肌丹”對普通人來說是天價,可是對於雲落來說,應該是非常容易得到的東西。
“除非是她不願意摸去這些疤痕,”羅征心中暗想,這位沒有絲毫感情的少女,到底經曆過什麼樣的過往?
羅征正在思索間,就聽到“嘩啦啦”一片水聲,她自木桶中起身,忽然扭過頭來,似乎意識到羅征在偷看,眉頭微微皺起之下,玉手輕輕一揮,那條九彩長裙才將羅征完全覆蓋住。
在狹小空間中的羅征,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爾後,羅征聽見穿衣服的身影,等到蓋住她的九彩長裙拉開,便看到雲落已經換裝完畢。
此刻她穿著一身潔白寬鬆的長袍,嬌小的身軀裹在那長袍中,一雙手勉強比長袍的兩袖長一點,隻露出四根青蔥般的手指,顯得十分可愛。
隻是當羅征看到她那張沒有絲毫表情的臉,頓時又覺得她跟可愛兩個字,絲毫沾不上邊。
“叮叮乓乓!”
她一伸手,又將羅征拖拽在後麵,離開了浴室。
這雲落似乎並沒有其他的愛好,除了修煉,還是修煉。
回到了房間後,雲落照例將羅征扔在一個角落,自己又重新坐在蒲團之中繼續閉目修煉。
羅征現在是徹底沒轍了,如果真像雲落所說的那樣,要等到軍律府重開,才將他放走的話,那真叫慘了,必須要想個什麼辦法。
思前想後之後,羅征忽然對她喊道:“喂!”
房間之中很安靜,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羅征這一聲“喂”,就顯得很響亮。
但是雲落坐在原地,絲毫沒有反應。
“喂!”羅征又叫了一聲。
她就像一位入定的老僧人,仿佛已封閉了六識,完全聽不見任何外界的聲音與動靜,一動不動坐在原地,如同一隻沒有生命的木偶。
“你要是不理我,我就開溜了!”羅征鼓鼓氣才說道。
見到她依舊沒有反應,羅征又試探了幾次,隨後又利用自己的身體晃動,一步一步的朝著外麵挪去。
羅征從她身邊路過的時候,她依舊閉著眼睛,她那小小的鼻翼甚至還皺了皺,但對羅征的動靜絲毫沒有反應,羅征心中一喜,不會她真的沒反應吧?這雲落本身就已經夠奇怪了,再有任何奇怪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羅征也不會覺得意外。
於是羅征放開手腳,將滾動的速度加速,哐哐當當滾到了門口。
就在羅征以為自己大功告成的時候,就感覺一股力量把他連同這盒子提了起來,懸浮在半空中的羅征又被那股力量挪回了角落之中,靜靜的放了下來。
至始至終雲落都一直閉著眼睛,仿佛壓根就不是她把羅征挪回去的。
看著她那張沒有絲毫表情的臉,羅征肚子裏麵就冒出一股火氣,“這個女人……肯定是裝的!她肚子裏麵肯定已經樂開了花!”
折騰了這麼久,羅征終於放棄逃走了,好在她這裏光線不錯,雖然已到了夜晚,但房間周圍鑲嵌的幾個碩大的夜明珠將整個房間都照的透亮。
羅征掏出一本書,繼續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保持這個難受的動作久了,羅征的身體都感覺麻木,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一股倦意慢慢襲來,不知不覺之間羅征竟然睡著了。
“當當當當當!”
就在羅征剛剛深入夢想之際,忽然一陣急促的鍾聲響了起來。
敵襲!
羅征驚醒之後,就意識到了這鍾聲意味著什麼。
雲落幾乎也在同一時間睜開了雙眼,她踩著木屐,走到房間的窗戶邊抬頭望過去。
羅征心中暗喜,這下子她總應該離開了吧?總不能帶著自己上戰場。
結果羅征真的猜對了,雲落從她的居所中離開,依舊將羅征拽在她身後,難道她就這樣一直拖著自己上戰場嗎?
“這個死女人,一定是個神經病……”羅征在肚子裏腹誹道。
罵歸罵,羅征自己可是沒有選擇的權利,他依舊被她拖在地上,磕磕絆絆,來到了一棟巨大的建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