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何時起了風,那雪飄飄灑灑的,緩慢的飄落在三人的肩頭。
慕清阮像是有些怒氣,但有些開玩笑似的,隻是好笑的看著這兩個明明打了架,卻死活不承認。
“你們倆心情倒不錯,也知道互相切磋,這切磋是好的,隻是為什麼這身上像是在雪地裏滾了一圈一般,也不怕那些弟子笑話你們。”
慕清阮瞪了他們一眼,隨後拿起地上的那把劍,走到了水池邊,好好擦拭了一番。
這水池裏都結了冰,上麵薄薄的一層,不知怎麼的,慕清阮的腦袋裏卻突然想到了蕭柳柳。
想當時,蕭柳柳也是在廉王府的冰麵上滑著玩兒,也沒料到冰麵還尚未深厚,就這麼掉了進去,那個時候還是年初。
可是這麼想想,一年又快要過去了。
與蕭攬絕相識,也快有一年半左右的時間。
慕清阮雖然心裏想著,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從他人的角度來看,她的背影有些薄弱。
慕青久三步並兩步的上前,將慕清阮手上的劍拿了過來,但是還尚未觸及水麵,一個冷哆嗦就從他對的嘴裏冒出。
“好冷,好冷。”
“冷還不快回去,在我這裏做什麼。”慕清阮白了他一眼,將自己的劍提了就向屋裏走去。
慕子澈依舊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她的背影,到最後,卻是半分聲也沒有發出的。
剛才慕青久在看見慕清阮蹲在池子旁時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這正是他不敢做的。
伸出去的手,也默默的收了回來,話到嘴邊,也不知說些什麼才是。
等慕清阮進去了,慕青久也像是不多呆的樣子,跑到他的身邊做了鬼臉,立馬就跑了。
慕子澈尷尬的笑了笑,心裏卻是無限的惆悵。
明明自己是陪著她時間最久的那個,愛她也最久,怎麼卻是那個最不敢跨出步子的。
連自己的這份心意,門中所有的弟子都看的出來,隻有她自己懵懵懂懂的,要不是慕婉兒提前說出來,這輩子,她是真的就不知道了麼。
隻是一個中途冒出來的男人,真的這麼這的她留戀?
如今,就連慕青久變得,都有些不正常。
師父曾經告訴過他,若是這一次絕殺能將危機解除,慕清阮,是要離開的。
絕殺向來不能容忍不忠之人,這次,不僅僅是放走慕清阮,就連師父自己,也要逃走。
逃?若是他,單獨一個人,還能逃到哪裏去。
絕殺,早就是他的家了。
若是連他都不保衛,這家,還是家麼。
慕婉兒依舊一身紅衣,隻是天冷,那大紅的紗衣也變成了襖子,那抹顏色為這慘白的雪天增添了一些美。
她手上拿著一件襖子披風,看那料子也是極好的,但那袍子有些大,倒是男人的款式。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那……
果不其然,她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了慕子澈的旁邊,為他披上了那件披風。
“走吧。”慕婉兒看了一眼那緊緊關閉的房門,眼神下一秒卻是轉開了。
“你還想在這個院子裏多久?”慕婉兒見他沒有動靜,立馬低聲的對他說道,那聲音有些低沉,而慕子澈還是像一個木樁一樣愣在那裏。
慕婉兒沉默許久,也像個木樁子似的站在那邊。
過了半晌,兩人的肩頭都堆積了一些雪花,慕子澈尊了過去,看著慕婉兒,一聲歎息,“你這又是何苦。”
“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你若是不願意回去,那我就在這裏陪你。”
“你明明知道……”
“這輩子,我認定你了。”慕婉兒的眼神十分堅定,那紅色的襖子襯得她十分的紅潤,不知怎麼的,慕子澈看著她的臉龐,心裏軟了幾分。
都是求而不得的兩個人,深愛的人都不愛自己。
“我們,走吧。”慕子澈的臉上稍微有了一些柔和,他轉過了身子,像是想明白了什麼,在踏出了第一步之後,他就明白了。
今生,他與慕清阮兩人再無可能。
除了師兄妹,怕是再也沒有其他的關係可以將他們連接在一起。
這些日子,柳宣像是怒了,每天都不停的騷擾著絕殺裏的弟子,還說出一些大言不慚的話,著實讓他們幾個人頭疼。
看守的弟子們也是要休息的,他們要是再這樣鬧下去,首先消磨的就是他們的意誌。
背叛倒是不會有的。
如今抵抗柳宣與鬼樓最起勁的,恰恰是曾在柳宣手下管著的弟子們。
他們心中的憤怒絕對不亞於其他人。
隻是,若是長時間脫下去,也不是什麼權益之計。
慕清阮左思右想,還是決定親自去絕殺本部一趟。
“你真的決定了?”
慕子澈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並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緊緊的盯著她,話語雖然是反問,但是他也知道,慕清阮做出的決定,是絕對不會反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