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晴淡淡地說，她用的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風使她耳邊的頭發微微飄動，一張側顏有些迷茫，還有不易察覺的難過。
蕭駿馳動了動嘴唇，“也不是。”
兩個人站在外麵，裏麵的這個房子確實是個倉庫，還是一個很就沒有使用過的倉庫。
門被鎖了，估計他們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
外麵，則是老街，過道不大，兩旁的房子都是上個世紀的了，許久沒有人使用，院子裏麵的爬山虎肆意地爬滿了整個圍牆。
裴亦晴這一刻，竟沒有太多死後複生的驚喜，眼神沒有焦急，不知道在想什麼，整個人像一個快要破碎的娃娃。
蕭駿馳看得有些心疼，伸出手摸上她的後腦勺，語氣裏是意外的溫柔，生怕下一秒牽引了什麼過去的回憶讓她難過。
“先回去吧，很累嗎？”
裴亦晴慢慢閉上了眼睛。
就在蕭駿馳以為她不想說話的時候，裴亦晴開口了:“我想找個地方坐一會，好嗎？”
剛才被捂住眼睛，纏住雙手那麼久，和裴秋藍搏鬥，又去幫蕭駿馳，這麼長時間下來，整個人幾乎將要虛脫。
蕭駿馳攬住她的肩膀，讓她靠近了一些自己:“好，去我車裏休息一會兒吧。”
他的車就停在裴金棋車後麵的不遠處，蕭駿馳沒有坐前麵，而是送她坐到後座，然後一同坐下。
他開了暖氣，車裏和外麵簡直是兩個天地，裴亦晴的整個身體漸漸回暖起來，疲憊漸漸逝去。
“感覺好點了嗎？有沒有哪裏受傷？”蕭駿馳一邊問，一邊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卷起衣袖一看，那道長長的傷口已經結疤。
他伸手輕輕摩擦了一下，有些粗糙的感覺。
裴亦晴靠著車椅背，突然想到了什麼:“我沒事，對了，你呢？那個人好像挺厲害的樣子，你沒事嗎？”
剛剛看著他們打鬥，裴亦晴真的害怕蕭駿馳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但是看到後來，發現那個殺手也不過是那個回事，或者說蕭駿馳太過於厲害，厲害到她想象不到的程度。
“你覺得我會有事嗎？”蕭駿馳不答反問，替她整理好了袖子。
裴亦晴看著他，那張臉還是之前好看得過分的臉，此時此刻卻順眼了許多。
她突然笑了笑，“你不會有事的。”
“為什麼？”蕭駿馳問，有些揶揄地說，“你就那麼相信我。”
“因為有我在。”裴亦晴突然想到的一個梗，這句話對蕭駿馳說，莫名有些好笑。
蕭駿馳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還是問，“那我要是出事了呢？”
“你不會出事的。”
“啊，我救了你，有什麼獎勵嗎？”蕭駿馳放棄了那個話題，繼而問道。
車裏麵的燈泛著溫柔的橙光，讓人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很多。
裴亦晴想了想，說:“你想要什麼？”
蕭駿馳居然真的摸了摸下巴深思了一會兒。
“跟我說說那些人是誰吧，還有，”蕭駿馳猶豫了一下，才說:“上次你去的那個別墅裏麵的人是誰？”
那個別墅，肯定不是餘家的別墅。
裴亦晴到了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歎了口氣。
看來蕭駿馳在暗地裏麵已經將她調查得差不多了，就算她撒謊也沒有什麼意思。
“你不用緊張，”蕭駿馳極其寬容地說，“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先回去吧，這些事以後有機會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