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第一次那麼輕，卻如一塊沉重的石頭，哢的一聲砸到餘詩瀾心上。
“這麼多年了，我……”
“沒關係的！”餘詩瀾突然大聲說，勉強勾著嘴角，真摯地看著蕭駿馳:“我可以等啊，反正大家都是年輕人嘛，現在國家都在讓我們晚點結婚呢！爸爸，你就不要操心我們的事情了。”
餘父看著他們，歎了口氣:“那就隨便你們吧。”
“好了，大家晚上有時間的話一起來唱歌嗎？”莫任立刻笑著說，“我唱歌賊六的。”
“好啊，反正我沒什麼事，到時候帶我一個。”歐行川也出聲附和著。
餘詩瀾說:“OK，今天我早點結束畫展裏麵的事情，回來陪你們！”
氣氛逐漸又回到了剛才的熱烈，但是在場的人心裏，都有一個打不開的結。
雨越來越小，最後太陽終於撥開烏雲，重現天下，溫暖地普照眾生。
吃過飯之後，餘詩瀾拉著蕭駿馳，不知道要去做什麼，蕭駿馳隻來得及回頭看她一眼。
裴亦晴微笑著看著他們，當他們的影子消失在盡頭時，臉上的笑才慢慢鬆懈。
亭子裏麵隻剩下歐行川，裴亦晴和莫任了。
還有不斷過來收拾東西的女仆們。
“二小姐。”
有個女仆過來，對她鞠了一躬，才說:“老爺叫你去書房。”
裴亦晴有些意外，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女仆如實說道:“我不知道，老爺叫你過去。”
“好吧。”
莫任翹著二郎腿，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根煙，很是幸災樂禍:“快走吧快走吧，我等你走了之後再抽煙呢。”
“祝你多抽幾根煙，活到188。”裴亦晴麵不改色地說。
“我聽到你語氣之中羨慕的味道了。”
“是你出幻覺了。”
“好了，你快走吧。”莫任說，“正好你走了我可以和這位兄弟說說話。”
裴亦晴看了歐行川一眼，他對她笑了笑。
她本來想說，別把他帶壞了。話到了嘴巴，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最周她隻悶悶嗯了一聲，踏著後院草坪上麵的雨水，走到了別墅裏麵。
二樓的書房，一向是父親的地盤。
有時候她回家晚了，還會看見父親在書房裏麵，燈光恍惚。
不知道父親這次找她有什麼事情。
裴亦晴輕輕一推，門措不及防地開了，餘父坐在桌子後麵的椅子上，看著書。
注意到她之後，餘父沉重地說:“進來。”
“嗯。”
裴亦晴關上門，走到書桌前麵坐在椅子上麵。近看，餘父這些日憔悴了許多，和那次來接她回來的男人，變化很大。
裴亦晴坐的端正，問道:“爸爸，有什麼事嗎？”
餘父放下書，兩隻手隨意疊加在一起。
“晴晴，你告訴我，歐行川和你是什麼關係？”
裴亦晴眼前昏暗了一下，連忙控製住自己，也許餘父隻是問問而已，並不知道實情呢？
她不相信歐行川會去找餘父，告訴他們之前的關係，然後順理成章讓她嫁給他……
“隻是朋友而已啊，怎麼了，爸爸？”裴亦晴小心翼翼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餘父的口氣確實不像是要追究下去一樣，“我隻是在想著，歐行川看你的眼神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