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裴亦晴害怕得驚呼一聲,正準備轉移重心翻身躍起,腰上突然有了一種新的壓力。
莫任不偏不倚地摟住了她的腰,下一秒,兩個人齊齊倒在地上。
啪嗒一聲,是什麼東西撞到了石頭的聲音。
這一秒,一陣撲通撲通的心跳在兩個人中間突然響起。裴亦晴緊張無比地站起看向莫任的頭部,心裏猛地一跳。
接住裴亦晴的莫任,頭的後麵明顯有一攤血跡流出,鮮豔的紅色如同可怕的罌粟。
她害怕地叫了一聲:“任叔,你沒事吧?”
那一個撞擊的聲音果然是從莫任身上發出來的,卻本人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伸出手摸了摸腦後,再次收回手的時候手上一片血紅。
“任叔!”裴亦晴再次被嚇了一跳,連忙環顧了四周一遍,卻發現最近都沒有步之內可以包紮傷口的東西。
莫任坐了起來,臉色有些蒼白,“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隻是一點小傷。”
話音未落,撕啦的一聲,裴亦晴硬生生地把自己的針織衣撕破了一片。
“說什麼呢,任叔,你都受傷成這個樣子了還跟我說沒事!”
裴亦晴生氣又擔憂的一聲,然後走到他身後,小心翼翼地把布圍在了莫任的頭上。
那一片驚心動魄的血漬,讓裴亦晴的心都開始跳的不規則了。
“嗯,亦晴這是在關心嗎?”到了這種時候,莫任的語氣居然依然是輕描淡寫,甚至還有心情來開玩笑。
裴亦晴緊緊擠了一個蝴蝶結,把莫任從地上拉了起來。站起來的時候莫任的身子不穩地晃動了兩下。
“任叔,不要再說了!快點,我送你去醫院!”
“哎呀,小丫頭不要擺出一副難過的表情啦,好像我真的要死了一樣。”
“這個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裴亦晴被他的話說的一下子生氣起來,卻無可奈何,隻能扶著莫任走得更快。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見的時候,莫任看向她的目光溫柔得如一攤溫泉,全然不是一個將近四十歲男子應該有的目光。
開車的時候,裴亦晴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都開始出汗了。
這該死的路怎麼會這麼抖,她完全不敢太過於加速,不然車後麵的莫任,不知道會不會從座位上摔落。
然而莫任此刻隻是安靜地躺在座位上麵,他閉著眼睛,一言不發,好像真的睡著了一般。
好不容易趕到了市區,她幹脆找了一個最近的醫院送莫任進去治療——如果要去大醫院還要走一會,她擔心莫任支持不住。
在莫任進去之後,她站在等待區,站著急躁地走來走去,腦中一片空白,腦海中還不斷地回撥著莫任進去之前的模樣。
莫任的臉色怎麼會那麼難看,他該不會就這樣死了吧。
裴亦晴的腳步驀然停止了下來,渾身上下幾乎因為這次的外出沒有絲毫力氣。
最後,裴亦晴坐在醫院的長椅上麵,疲倦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中,她好像感到有人抱住了自己。神使鬼差的,裴亦晴也伸出了雙手抱住他。
那熟悉溫柔的體溫,一點一點燒灼了她心裏的不安。
醒來的時候,她所入目的是一片黑暗。裴亦晴一驚,自己身下的似乎是窗。
唯一的一點光亮是從旁邊的窗戶照進來的月光,窗簾沒有拉上。淡藍色的朦朧月光撒在地板上,地板一片藍白。
裴亦晴借助著月光緩慢地看清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即使隻能勉強看清楚房間的一半,這裏的家具很簡單,隱隱約約之中有一點眼熟。硬朗的風格一看便是男人所住的臥室。
誰的臥室?
裴亦晴頭疼地緩慢下了床,準備去尋找房間燈的開關,赤-裸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轉悠好一會兒,才看見了開關居然在床頭旁邊。
啪的一聲,打開開關的那一刻,房門居然也應聲而開。
她下意識往房門那邊看去,那居然是一個身穿大紅色旗袍的女人,身材曼妙,一張臉精致無暇,找不到缺點。
是白荷?
裴亦晴這才知道,自己居然是在蕭駿馳的臥室。
兩個人如此長久以來第一次見麵,白荷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她。讓她感到頭破發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應該是蕭駿馳把她送回來的,白荷該不會覺得是她非要來著蕭駿馳的吧?
想了想,裴亦晴決定先開口比較好:“阿姨,好久不見。”
白荷在門口看了她良久,才微微一笑,踏步走了進來,“好久不見,裴亦晴。”
這女人連名帶姓地喚她,裴亦晴隻覺得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下來聊聊吧,家裏暫時隻有我們。”白荷說著,順便說出了她的疑惑:“駿馳去醫院了,你應該知道吧。”
裴亦晴沒有反駁:“是的。”
“好像是去看望一個朋友。不過不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