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撫著下巴的胡須神情變化不止,最後才收手恭敬道:“杜小姐身體除了有點體虛之外並無大礙,想來是從前的身子沒有調理好落下了病根,我給你開幾副方子服用。”
送走了郎中,丫頭重新回到房間給杜慕青梳頭。見杜慕青終日愁眉不展,幾度猶豫之下,試探性的開了口:“大帥已經有一個月沒來找杜小姐了,我聽說大帥自從上個月讓鍾副官找了兩個姑娘之後,就一直去舞廳找那兩個姑娘了。”
“我不想聽這些,跟我毫無幹係,你先出去吧。”杜慕青態度冷淡至極,可緊握的雙手卻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緒。
“是。”丫頭小心退了下去,還順帶關上了門。
門關上的刹那,杜慕青將桌上的梳子隨手砸在了地上,內心的慍怒不知為何。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離開,再也不想再這大帥府待上一秒。
她換上衣服下樓正打算出門,接到下人的電話才走過去,“喂。”
“經過這一個月的籌謀,具體時間已經籌備好了,就在兩天後王富貴的七十大壽上動手。到時候咱們裏應外合,加上梁老爺子的精心籌劃,這件事情一定可行。你現在在那邊,要格外小心一點。”
“我知道了。”杜慕青掛掉電話,按理說接到這個消息就意味著她終於要徹底擺脫這,擺脫自己身上的噩夢。可此時,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這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房間的燈光忽然被打量,一個多月未見的傅柏元端著牛奶走了進來。
相比一個月前,眼前的傅柏元眼窩深陷,眼眶之中布滿血絲,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又消瘦了不少。
這種人,要不是現在抽鴉片,那就是睡多了女人。
想到這,杜慕青心情越發煩躁,“你來幹什麼?我要睡覺了,出去。”
“看你燈光一直亮著,就給你倒了杯牛奶送過來,牛奶睡前喝一杯可以安神。”傅柏元坐在床頭,將牛奶遞到杜慕青麵前,目光卻盯著她被被子蓋住的小腹。
“我不想喝,你回去端給你那些女人喝就好了,我現在要你出去。”此話一出,連杜慕青自己都嚇了一跳。莫名其妙說這種話做什麼,傅柏元跟什麼女人在一起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傅柏元一愣,顯然也沒想到杜慕青會說這種話,臉上多日來的陰霾消失了一大半,“你把這牛奶喝了我就出去。”
“我不喝!”許是為剛才自己說錯的話而煩躁,杜慕青抬手打翻了那杯牛奶。
破碎的聲音頓時在房間響起,透明的玻璃在燈光下不斷閃爍明亮,白色的牛奶也濺了一地。
她也並非刻意打翻,隻是剛才沒控製好情緒。可麵對傅柏元道歉的話更說不出來,索性蒙上被子躺下當作什麼都沒看見。
耳邊依稀聽到悉悉索索收拾碎片的聲音,緊接著傅柏元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注意身子,早點休息。”
‘蹭’
門被關上的聲音,終止了杜慕青原本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