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宛平從樹林裏出來,跟弟弟收拾好挑著空擔子往甜水鎮去,到了甜水鎮,便將擔子寄放在熟人那兒,姐弟兩人去四寶鋪裏買筆墨。
自蘇義讀書後,從來沒有真正的用過毛筆和紙張,都是撿了根木棍在地上練字,如今天氣還算暖和,薄被已經置辦了三床,眼下最要緊的是蘇義學著寫字。
不過才幾個月的時光,到時考秀才的時候連字都寫不好,考官也會減分的。
兩人進入四寶鋪,正好遇上幾位讀書郎也在挑選紙張,那幾位年紀在十七八歲的樣子,身上的長衫卻是上等的布料,瞧著家裏頭就是有錢的。
他們拿了一疊整齊的紙張,各付了一兩銀子,蘇義就停住了腳步,這一次建房子把銀子用完了,這一批襖子又還沒有做好,正等著去送貨,自然錢也沒有收到手中。
如今有的恐怕隻有今日賺下的三百文錢。
蘇宛平待那幾位讀書郎付了錢後,她才指著那角落裏參差不齊的紙張問道:“掌櫃的,這些紙怎麼賣?”
對方朝姐弟兩人看去一眼,目露鄙夷,從角落裏拿出毛邊紙往櫃台上一放,有些嫌棄的說道:“五百文一刀,這裏正是五百文。”
這麼貴,蘇宛平才發覺這個時代送個讀書人出來真的不容易,她想了想說道:“掌櫃的,我隻要一半,賣不賣?”
這參差不起的毛邊紙已經放了多日,一般人都不願意買,紙張薄又脆,寫的時候還染墨,紙張上現在都有了灰塵。
掌櫃的猶豫,蘇宛平接著說道:“掌櫃的,你這紙張放在這兒也是放,再說每日都要裁紙,這毛邊紙每天增加,能賣一點是一點,以後我還來買。”
掌櫃的同意了,接著蘇宛平又選了一支毛筆,一共費了三百五十文,毛筆也是很粗糙,用的都是最差的。
又有幾位讀書郎進來,看到兩人,直搖頭,這樣的人家就別上學了,往後費的銀子隻會更多。
姐弟兩人沒有理會旁人,直接出了四寶鋪,接著去往市場買肉,蘇義疑惑的問道:“姐,咱們手頭不是隻有三百文麼?”
剛才就用了三百五十文,呆會還得買肉,哪來的銀子?
“時燁給的,這幾日給他們做紅燒肉,今日買了肉,還餘下一兩銀子,先前罪人村要買襖子,也給了些定金。”
姐弟兩人坐牛車回了村,天氣不冷不熱,正是晌午時分,陽光照著大地,如鍍了一層金茫。
姐弟兩人到了村口,牛車就被村民給堵住了,往日這個時候村裏人都在下地幹活,再不然也是回家吃飯歇晌,還真沒有閑功夫跑村裏頭來堵人。
姐弟兩人疑惑的下車,那趕牛車的老頭見勢不對,收了車錢就走了。
人群裏傳來一把尖銳的女聲,“就是他們兩去罪人村裏賣東西,這些銀子都是在那邊賺下的,哪日引來那些惡人,咱們村裏的人都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