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院門緊閉,傅氏說道:“今日時夫子看到了蘇大山在行凶,蘇大丫一定會阻止他,這幾日咱們幾人能安生一些,今夜我們睡一個好覺,補足了睡眠,明個兒再想辦法。”

蘇宛平應了聲好,各自回屋。

子夜時分,正在娘三人都進入夢鄉的時候,後院“砰”的一聲晌,傅氏睡正屋的很快就聽到了聲音,她立即點燈起身,將兒女叫醒,三人點頭火把來到後屋。

先前聽到這一聲晌,他們還擔心有人偷雞,誰知後屋的牆角下躺倒一人,不正是穿著罪人服的時燁麼?

他怎麼半夜翻牆進來了,而且瞧著受了很重的傷。

傅氏一看到時燁的模樣,麵色一暗,立即叫兒女上前將人扶起入屋。

廚房裏燒了熱水,時燁被蘇義扶回東屋浴房裏清洗。

傅氏卻拿出先前蘇宛平受傷沒有摸完的藥膏,叫她送到東屋去,時燁怕是受了不輕的皮肉之傷。

時燁洗澡的時候醒過神來,他穿著二層襖子出來,蘇義幫著他上藥。

待時燁好好的坐到正屋時,母子三人也相對坐下,傅氏便問起他,“發生了什麼事?”

時燁笑了笑,還想說不礙事,可是根本瞞不過幾人的眼晴,見三人都盯著他,他厚臉皮的開口,“嬸子,能不能弄一大碗麵給我吃,我餓得狠了。”

傅氏見狀,暫時不問了,很快進入廚房弄麵,蘇宛平去廚房幫忙燒火。

待一碗熱騰騰的麵端上來,時燁狼吞虎咽的吃完。

見三人又盯著他,時燁苦笑道:“其實我平素能來去自由,皆是因為我上頭管事處有人,但我每日還得行半日的勞役,剩下半日必須帶回去一頭獵物,這周圍山林的野豬全部被我獵走,再遠的地方,半日不能來回,一但回去晚了就會挨鞭子。”

“我這幾日為了完成任務,想盡了法子,昨個兒回去晚了,被抽了鞭子,下午勞役的時候,做事慢了些,晚上便被關了禁閉,不準人探視,華應和衛成沒有辦法便偷偷將我放了出來。”

“罪人村裏連草皮都被煮來吃了,我肚子餓,就偷偷跑來嬸子這兒討吃的了。”

蘇宛平一聽,著急道:“那你這會兒回去豈不是又要受苦了?”

時燁無奈道:“我們身為罪人有什麼資格,能活一日算一日。”

蘇宛平和蘇義聽了很是心疼,尤其是蘇宛平,上一世犯罪的坐牢,也沒有將人餓死的,這個時代當真不把人當人看。

然而傅氏卻沒有出聲,她反而看向女兒,“二丫,你手頭還有多少銀子?”

蘇宛平將手頭的銀子全部拿出來,正好八百文,是這幾日賣的吃食,她還打算去買肉和一些紙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