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讓我做貪官嗎?”

蘇義倒吸了口氣。

趙朋遠連忙擺手,“絕對不是,我的生意一定來路正,我家做糧商,走的是海運,全部經過官府,沒有私藏,也沒有偷稅漏稅,隻是我們也會銷往吳越國就是,你知道的,邊關小鎮,賣給離國的百姓,他們都向來挑剔,大多買不起,但吳越國的皇室不同,他們有錢,卻是沒得吃。”

蘇義的背往後一靠,閉了閉眼睛,有些頭痛,他尚不知趙朋遠是這樣的人,上次在福來客棧,以詩會友,大家夥的很少說生活上的事,倒是顯得正常些,現在想來,錢木不害趙朋遠那是不可能的,放著這麼一個傻子在身邊。

不,趙朋遠也不傻,就是太實誠了些。

“你讓我隻中個舉,再給我捐官做知縣,然後再跟你一起做生意五五帳,你知道你這話要是落入別人的耳中,咱們還有活路麼?讀書人若是身姿不正,便不能下考場,再說官商豈能勾結,就算你是正當生意,那還是官是官,商是商,豈能混淆一談?”

趙朋遠被蘇義說得啞口無言的,他很是懊惱,坐在他的書桌前不走了,“我今天先在你家吃個晌午飯再說,我這幾日跑來跑去的也累了,今天晚上能不能住在你家?”

蘇義揉了揉太陽穴,半晌沒有出聲,趙朋遠卻當他答應了,立即坐到他的身邊,拿起書桌上的書,看不懂的注解便開始問他,不知不覺兩人學習了一個上午。

晌午飯的時候,趙朋遠開開心心的從東屋出來,隻有蘇義卻是一臉的無奈。

生意上的朋友

在正屋的八仙桌前吃飯,幾人坐下,趙朋遠朝那桌上看去一眼,隻見四個葷菜,兩個青菜,還煲了海鮮粥。

趙朋遠吃了一個炸雞腿,歎道:“難怪蘇兄不同意我的資助,原來你們家裏的日子竟過得這般好,比我趙家還要好,這雞腿味道這麼好,一定是蘇家姐姐做的。”

蘇宛平卻是疑惑的看著自家弟弟,趙朋遠要資助她家弟弟?這也太奇怪了,她剛才在廚房還擔心兩人會打起來,顯然白擔心了一場。

吃過晌午飯,趙朋遠又鑽蘇義的東屋去了,跟他一起學習。

蘇義問他院試下不下考場,趙朋遠說一定會去的,萬一中了呢?中了就是秀才,到時他就有了名望。

蘇義見狀,就將幾本重要的注解給他,並且留他在家裏多住幾日,兩人一起探討學識,至於資助和行商的事,蘇義卻不準他提了。

蘇宛平看著兩人很要好,趙朋遠也叫身邊的小廝趕著馬車回了縣城等著去了,他卻留在了他們家,弟弟讓他留下的,她自是不會反對。

傍晚蘇宛平來到時燁的側屋子裏,問他對趙朋遠的看法,時燁卻是笑了,誰叫他耳朵尖,東屋裏發生的事全部聽到了,於是將趙朋遠過來所說的話全部告訴了蘇宛平。

蘇宛平震驚的看著他,半晌說道:“趙朋遠是真傻還是假傻,官商勾結他居然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好在我家弟弟聰明,還知道這事不能幹,不然我弟弟將萬劫不複。”

時燁卻拍了拍床沿,“坐過來,咱們聊聊這事。”

蘇宛平便順勢在床沿坐下,時燁忽然伸手一拉,拉著她一起靠在床頭,順勢還將她攬在懷中,見蘇宛平要生氣,他連忙說道:“這趙朋遠瞧著不是個讀書的料,他這種反而適合行商,反正他趙家正是商人出身。”

“不然他若是做官,非要遭罪不可,而且我聽到他們兩人一起溫書,趙朋遠的學識遠不如咱家弟弟,弟弟讓他留下來,是因為他們會一起下考場,也是聽到他家那複雜的情況,生了惻隱之心的。”

蘇宛平立即被他拉走了注意力,於是兩人挨在一起靠在床頭,時燁順手蓋上被褥,兩人就在一個被窩裏了,時燁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手卻握緊著她的小手。

蘇宛平想了想說道:“趙朋遠也是挺可憐的,他這麼一說,恐怕這個繼母不簡單了,先前錢木對我弟出手,如此有持無恐,恐怕正如他所說的,趙家家主向著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