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宛平也不拐彎抹角,趙朋遠卻是苦笑一聲,“做生意的自然八麵玲瓏,我爹既然與吳越國做生意,自然就得與人結交,生意越大,結交的人官階自然越高,不知不覺就有了今日的地位。”
“好一個不知不覺,趙朋遠,我們傅家是莊戶人家,也不想跟你彎彎繞繞,你就直接告訴我,你這一次來找我弟弟,又在我家裏住著,到底是幾個意思?”
趙朋遠一聽,慌了,連忙解釋道:“我是為了結交蘇兄而來,他學識了得,小小年紀,前程必定不可限量,我隻是想將來多一條人脈,再說我家裏行商,從小耳濡目染,自然在許多行事風格上都有些勢利了此,但是我對蘇兄的交情絕對是真的,沒有騙你們。”
蘇宛平又問起趙朋遠的家事,跟時燁告訴她的一樣,他是趙家前主母生下的嫡長子,母親生他時難產,便去了,沒兩年他爹另娶了錢家之女,錢家家世書香門,卻並不是很有錢,但這一代出了一個錢木,不僅學識了得,還挺會行商,甚是得他父親的喜愛。
而這位錢氏也爭氣,居然生下一兒一女,也就是說在趙家,能繼承趙家家業的便有兩個兒子,雖然古訓都是嫡長子繼承,可是他已經沒有了母親在旁,繼母如此強勢,弟妹雖小,小舅子卻有能耐,所以趙朋遠擔心自己地位不保。
蘇宛平忽然問道:“你想不想出來自立門戶?”
趙朋遠苦笑道:“前頭十幾年我努力讀書,聽了繼母的話,一心撲在學識上,而今我長大了,才中了個童生,科舉之路漫漫長遠,而我趙家之財富卻早已一步一步落入錢家的手中,我不甘心。”
“這一次院試我會下考場,中了自然好,不中我便不再讀書了,趙家的家業是我的,我不能讓外人奪走。”
“如今我除了一身學識,更是沒有半點權力,更不要說自立門戶的本錢了。”
趙朋遠說到這兒就一臉黯然,蘇宛平便將自己的計劃說了,“相信你趙家這麼大的生意,也知道什麼是瞞貨吧,我讓你自立門戶是私下裏為之,表麵上你照舊可以讀書麻木他人,而咱們私下裏可以做糧食生意,你趙家有資源,你便借點道就行。”
出遠門做生意
“瞞貨生意?恐怕有風險。”
趙朋遠有些擔心,事實上他還沒有做過生意,生怕自己搞砸了。
蘇宛平說道:“你不正是馬上要院試了麼?眼下你隻要找到銷路,這拿貨與運輸全由我出,銷到你指定的地點,賺下的銀子咱們五五分帳如何?”
趙朋遠動心,他看著蘇宛平,有些猶豫不決,恐怕也擔心這銷路被她發現,改日撬了趙家的牆角。
這一樁生意最考驗人的信任,兩人都對對方有懷疑,的確是該好好考慮一下,蘇宛平給他時間考慮,但是她有一點,生意歸生意,生意以外的她都不會理,比如與吳越國的人打交道,她甚至建議趙朋遠也不必與吳越國的人接觸過深。
趙朋遠還是住在傅家,蘇宛平二日照舊去做生意,不過這一次餘家的小管事卻是跑來江新麵館告訴她,餘家的瞞貨於三日後運到小島上,問她可有籌集好銀子,這一批貨也不多,比上次的多一點,給她的價格是六千兩銀子。
蘇宛平一想到這銀子就頭痛了,昨日不敢給趙朋遠施壓便沒有說出這本錢的事。
賣完肉幹,蘇宛平跟時燁回到家中,趙朋遠居然不在,問過蘇義才知道他走了,就在他們出家門後他便走了。
蘇宛平心裏沒底了,莫非趙朋遠不敢做這生意?
時燁卻還是勸她別做這生意了,蘇宛平看著手裏的銀子這麼少,心裏還是不甘心的。
這個時代的瞞貨是不成問題的,隻能算是餘家船隊內部的管事自家貨物,用了餘家公家的船運的是自己的私貨,當真事發,也是餘家內部整冶,與外人無關,但顯然餘家三位當家的,內部矛盾很深,不然三當家的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而且始終隻選梅嶺縣來銷貨。
梅嶺縣靠近吳越國,銷路最好,其他地方,銷不出去就是風險,所以梅嶺縣的碼頭最多瞞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