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聽到這聲邀請還有些不好意思了,先是禮貌的應下了,沒想莫氏反而問她幾時有空,正好這夏初之季,她園子裏開了不少漂亮的花,還沒有凋謝,倒是想請幾位夫人去的。
這意思就不像今日的宴會了,隻是莫氏交好的幾位婦人了。
傅氏一時間不知如何答,畢竟身份不同。蘇宛平便搶先說了,“我娘平素都有空的,隻要夫人送來請帖,必會前去。”
傅氏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住女兒的手,莫氏卻是笑了,“那敢請好了,日子我定,到時必會送上請帖。”
正好宴席開始,於是大家都不說話了,所有人移步餐桌前,依舊是在這長亭裏,聞著鳥語花香,吃著喜宴。
令蘇宛平沒有想到的是,今個兒知縣夫人請宴,居然弄的是海鮮宴,這要是放到後世就太奢華了,多少後世沒得吃的海鮮,在這兒不但有,還挑最好的上。
一張長桌子,坐滿了各位女眷,周圍是服侍的丫鬟。
蘇宛平看著那麼多好吃的,桌子又這麼遠,想要吃菜,豈不是還得叫下人去幫忙?
蘇宛平先跟著傅氏學,傅氏吃什麼她便吃什麼,蘇大丫見兩人隻吃眼前的蝦,便溫婉一笑,指使丫鬟給傅氏夾了一盤子蟹肉。
蘇宛平麵色有些不好,這是覺得她們沒見過世麵麼,這不有幾位夫人都朝這邊看來了。
這會兒有下人端上蒸水蛋,瞧著似乎很普通,知縣夫人田氏卻在此時開口,“你們給各位夫人都呈上,這是椰子蟹膏蒸水蛋,各位一起嚐嚐,今日清晨走船過來的,極為新鮮。”
居然是椰子蟹啊,後世吃到絕跡的品種,蘇宛平都忍不住朝那邊看去,很快有下人給各人麵前端來一小碗。
隻能說嚐個鮮吧。
那麼桌上這蟹肉也是這椰子蟹嗎?蘇宛平朝那蟹肉看去,她正要叫下人幫忙去夾菜,沒想蘇大丫也叫了人過去夾,恐怕也是這會兒才知道那蟹肉的來曆。
一盤上最肥美的蟹腳,兩位下人有些為難了。
蘇大丫笑道:“既然是妹妹愛吃的,那就給妹妹送上吧。”
蘇宛平卻是朝她看去一眼,“多謝姐姐。”
好一出姐妹情深。
很快又有一道臨時新做出來的菜送上,卻是岩蒜湯,蘇宛平聞到腥味就麵色微變,這道岩蒜她最熟悉了,去過沿海城市,招待客戶的時候吃到過,那是最出色的酒樓做的一道招牌,卻是酸醃菜混煮岩蒜,味道鮮美無比,與眼下聞到的味道不同。
一人一小碗又送上了,蘇宛平吃了一口,果然帶腥味,裏頭並沒有加入酸醃菜,或許這酸醃菜都是莊戶農家吃的,上不得台麵了。
蘇大丫看到蘇宛平臉色微變,想起學政夫人陸氏先前說的話,說這岩蒜要鮮,就得清煮,原滋原味才是好味道。
於是蘇大丫笑看著蘇宛平說道:“莫非妹妹認識這道菜?”
這話說得可不客氣,當真把她當鄉巴佬看了,正好其他幾位夫人也看了過來,恐怕有不少人不知道,畢竟此物不產於此地,聽知縣夫人所說是大清早運送過來的海產品。
蘇宛平便說道:“這道菜倒是認識,叫岩蒜,可以爆炒入味,也能用酸醃菜混煮,酸性蒸發後,留下鮮美的味道,比這原滋原味的,去腥,還有要是能跟年糕一起炒,那味道就更好了。”
“年糕?年糕是何物?”
有夫人問出口,蘇宛平停了停,莊戶人家吃得多吧,果然這些不知人間疾苦的貴夫人。
蘇宛平正要解釋,蘇大丫卻搶先說道:“這些都是上不得台麵的小食,皆是莊戶家裏的吃食,尤其是那酸醃菜,家家戶戶都會弄一點,到了冬季沒有菜吃的時候,便用這菜管上一頓,吃上粗麵饅頭。”
蘇大丫一臉笑容的說完,那語氣中像在聊著天氣似的,在座的夫人都跟著笑了,而學政夫人陸氏卻麵色有些不好看,說起來除了京城來的知縣夫人吃過這些稀罕之物,她也算是一個,剛從京城歸來,她才是地地道道的京城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