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趙朋遠拉著蘇義的手說自己有多慘,他想送蘇義讀書,然後等他中了舉人,再在梅嶺縣裏捐官做個官,到時兩人一起做生意,對半分,這不就是官商勾結,這思想要不得,很危險,蘇宛平至今記得。
趙朋遠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的說道:“這樣吧,反正我現在怎麼說也洗不脫我當初隨口說的話,但是你可以讓時燁盯著我,一但我有另的心思,直接修理,我絕不會說半個字,怎麼樣?”
蘇宛平猶豫,與他結交了這麼久,對他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而且發現這家夥在趙家的確過得有點兒慘,有家不能歸,隻能看著他爹兒繼母的孩子其樂融融。
“算了,我也不阻攔你,隻要我弟弟願意,你跟他結拜就是。”
趙朋遠一聽,高興壞了,屁顛屁顛的跑去問蘇義了,然後很快被趕了出來,蘇義向來正直,以前那些話可記得,他還告訴了裘叔,裘叔為此給他上了一個月的課,專門講那官場裏的事,叫他千萬要守住本心,不然就會行差踏錯。
趙朋遠有些窘迫,他一臉沒有精神的來到傅氏的正堂裏,在桌前坐下,傅氏從廚房裏出來就看到他了,立即從屋裏翻出新做的冬衣給了趙朋遠,交代道:“這兩套你別一口氣穿髒了,留著新年一天穿,到時有應酬,穿著也體麵,其他的你現在就可以穿的,以後有什麼需要的告訴嬸子,嬸子必定幫忙。”
趙朋遠有點想哭,雖然他也有十九歲了,該是個大人的模樣,可是自記事以來就沒有了母親,看現傅氏對他這麼好,他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還是那句古話,一個當官的爹當不得一個討米的娘,母親對兒女的愛是沒有半點私心的。
至少蘇家兩姐弟有一個這麼好的娘照顧,哪像他,過年都沒有地方去。
趙朋遠忽然朝傅氏跪下,“嬸子,我沒有娘,你做我幹娘吧,我一定會好好孝順你,以後也聽幹娘的話。”
傅氏都呆住了,她有些手足無措,“這樣不好吧,你有爹有娘,怎麼認我做幹娘,你爹也會找你算帳的。”
趙朋遠卻是不起來,直接將幹娘都喊上了。
傅氏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忽然冒出一個十九歲的幹兒子,人家爹娘都沒有同意,將來知道了不知道多寒心,她豈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於是傅氏再次拒絕,這會兒蘇宛平和時燁進來了,趙朋遠臉一紅,就知道這兩家夥早已經知道了蘇義沒有跟他結拜,既然這兩個沒良心的不接受他,他就直接認幹娘。
蘇宛平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說道:“趙朋遠,你好樣的,我娘平素對你略好一點,你就想將我的娘給搶走了,哼唧,看來不能對你太好。”
趙朋遠忽然想到一事,笑了,說道:“老妹,跟你打個商量,你讓我認了幹娘,以後我是你大哥,大哥對你有求必應,如何?”
蘇宛平疑惑的看著他,“你都這麼大了,還要認什麼幹娘,改日娶房媳婦幫著你就是。”
趙朋遠苦笑,“說實在的,我其實有心儀之人,隻是你也知道我家裏那模樣,我都不敢上人家家裏提親,人家長輩知道了,肯定得拒絕,但是如果我有幹娘幫我主持婚事,還有一個了不起的弟弟,我就能娶到媳婦了。”
說得好可憐的樣子,可是這事兒是個問題。
“你爹知道了會不會打死你,或者打死我?”
蘇宛平事先問清楚。
趙朋遠卻是笑了,“要是敢欺負我弟妹,先打死我再說。”
傅氏卻是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拉起趙朋遠的手,扶他起來,“以後你私下裏叫我幹娘,遇上心儀的姑娘,你也可以帶來見見幹娘,幹娘幫你上門提親,但真正的婚事,自然還得你爹和你繼母做主,幹娘可以照顧你,但是不能越俎代庖。”
趙朋遠也隻好退而求其次了,傅氏覺得或許答應了他,他才能安心的在他們家過年,瞧著也可憐,過年都沒有地方去。
自這一天開始,趙朋遠決定住在蘇家院裏來,反正蘇家院裏是個兩進的,男丁住前頭,女眷住後頭,時燁自然跟著蘇宛平住後頭去,前頭就趙朋遠、滕海和蘇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