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從喧嘩的菜市場擠了出來,回到文巷傅家院裏沒多久,就見有幾名陌生的男子抬著兩頭殺好的牛肉悄悄地進了巷子,在傅氏院子外敲門,眼神還不停的朝左右鄰居看去。
一轉眼殺了這麼多頭牛,被人看到了也不好,雖然他們也不怕事,幹他們這一行自然有些門路,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蘇宛平去開門,看到外頭的人抬來的牛肉,她都呆了呆,那幾名男子將牛肉抬到院子裏放下,轉身便走了。
蘇宛平激動的將院門關緊,尤其看了看高牆,這城裏的院圍牆比村裏頭的高多了,外頭的人根本看不到裏麵,她倒是放心了。
蘇宛平一個高興,將家裏人都叫了出來,傅氏一看到院裏擺放的牛肉,呆了呆,這大過年的能買到牛肉就不錯了,居然還買了這麼多,這一次做牛肉幹能做不少了。
時燁看著媳婦高興,他也揚起了唇角。
於是傅氏和阮娘一起幫手將肉和骨頭分開,蘇宛平這一次做到了深夜才將這兩頭牛肉給處理好,雖然累,卻很開心。
反正到了小年時節了,這白日中午還有些太陽,到了晚上卻是濕冷的,東西放著倒也不會壞,於是留了一腿子的牛肉等到過年時節吃。
接下來幾日,一家人忙著過年的吃食。
到了臘月二十七這日,去餘城和項城的管事都回來了。
然而這一次滕海帶回來一個人,正是餘城的九爺,九爺頹廢了好些年,當蘇宛平見到他的時候,感覺看著就像個小老頭,可是他不過才四十歲而已。
現在見到的此人,若不是先前打探到消息,蘇宛平都不敢相信這就是曾經的餘城首富,著實看不出他曾經還做過大生意的人。
時父入城過年
九爺杜儲,體虛的很,人也很瘦,臉色蒼白,那輪廓分明的長相還是能看到年輕時的俊容,隻是現在頭發一團亂,步伐也有些不穩。
原本蘇宛平隻想著叫蘇大丫成不了事,並沒有真的要將人收入麾下,哪知滕海居然勸說成功,杜儲雖然一團亂糟糟的,精神卻是正常的,至少三日不曾喝酒。
乘著時燁、趙朋遠見杜儲的時候,蘇宛平拉著滕海去了旁邊的小側屋裏問話。
“你是怎麼得到手的?我覺得這人以前頹得不行,你不但能說動此人,居然還能令他三日不沾酒,你厲害。”
蘇宛平極為意外。
滕海笑道:“這一次我的確用了些手段,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罷了,少夫人有所不知,這九爺雖是頹廢,卻心氣極高,心氣高的人向來有個弱點,很難被征服的同時,也容易被人激起鬥誌,我用的是後招,而蘇大丫卻用的是前招。”
“這一次我從蘇大丫手中搶了人,恐怕給少夫人添了個大麻煩,蘇大丫比我早去餘城多日,又費盡了心思,剛說動了九爺起了心思,我就用了激將法將人帶來了梅嶺縣了,這會兒蘇大丫應該已經知道,恐怕已經氣得吐血,此事少夫人可得小心了,此人必定報複。”
滕海想起上一次蘇大丫將他擄走的時候,想來這一次也將恨死他了。
沒想蘇宛平卻是哈哈大笑起來,“滕海,發現你太厲害了,這一次我看蘇大丫怎麼在餘城和項城開鋪子,項城那邊的賈家已經打了招呼,隻要她真的抽了資金過去,必定血本無歸。”
“至於餘城,若是沒有了九爺相助,她要如何顧得來兩地的生意,何況她心心念著的夫君在梅嶺縣,自是去不了餘城的。”
蘇宛平越想越是好笑,這古怪的蘇大丫各種手段奇出,而她以後就在她後麵截胡就好了,也不知她還有什麼本事再找一個厲害的人去。
杜儲是留下來了,傅氏給他臨時趕製了兩套厚實的新衣出來,再有趙朋遠幫他打理了一下,再出現在幾人麵前,又變成一位和藹的中年大叔,除了臉色蒼白了一點,再也看不到他曾經的頹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