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宛平回頭看了她一眼,朝她笑了笑,跟著時燁下山了。
下山路上,時燁見她走得辛苦,於是在她身邊蹲身,“我背你。”
蘇宛平心中甜甜的,她爬在時燁的背上,聞著他身上獨有的男人味道,她忽然安心了,這幾天不知有多後悔當初跑去看熱鬧。
不過也讓她學到了不少東西,以後行商應該更謹慎了吧,好在她身邊有時燁,隻要有時燁在,她就感覺自己背後靠著一座山,什麼都不怕了。
夫妻兩人下了山回到先前的坑裏。
杜儲、白衣和青衣三人居然在打牌,三人倒是悠閑。
“咱們的車隊呢?”
“早已經渡了河,那些鏢師也連夜過了河,他們不是走的這一條道呢。”
蘇宛平放心了。
青衣這會兒還是忍不住看向蘇宛平開口,“那個戎小姐有必要對她這麼好麼?翻山越嶺的多辛苦。”
蘇宛平白了他一眼,“咱們這以德報怨,將來或還能化幹戈為玉帛,要是咱們這麼將人丟山裏頭,她又喂了藥,萬一被野獸給叼走了,或者別的什麼原因給死在了山裏頭,這不就結下了死仇?”
“所以戎小姐不能死,以後咱們行商還得經過這墨城的地盤,我隻希望時間一久,那戎小姐能想清楚,隻要戎小姐想清楚了,那墨城城主才不會再計較了呢,我瞧著接下來的路程,咱們都不必進城了,就在這山野裏挺好的,咱們就這麼一路快趕去平江府吧。”
三人點頭。
船來了,五人也已經換了衣裳,時燁變成書生,蘇宛平卻換成女裝成了他的娘子,其他三人換成家丁的衣裳跟在後頭。
上了船,也有不少人側目,有人私下裏議論,說這小娘子長得不錯,這相公也是一表人才,一對璧人一般,不知從哪兒來,要往哪兒去?
幾人當作沒有聽到,下了船,幾人看著前頭一位鏢師趕著馬車停在那兒,就在這時聽到後頭傳來馬蹄聲,時燁立即回頭一看,看到昨夜追他們的護衛長,時燁連忙收回目光。
五人的步伐快了一點,來到馬車旁,時燁扶著蘇宛平進了馬車,馬車調了個頭就走,那邊墨城城主的護衛長正在問船家,拿出了蘇宛平的畫像,可是卻是男裝畫像,而且畫得比較陽剛一點,許是這畫師也不喜歡小白臉。
於是那船家根本不可能想到是個小娘子,自然是搖頭了,其他的客人也搖頭,根本沒有看到過。
馬車一直朝前走,不曾停留,走了半日遇上了車隊,先前那些苦力尚在,這一次蘇宛平一身女裝帶上惟帽,再沒有扮成男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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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墨城城主的勢力還沒有大到能攔截這幾十裏外的客商。
他們急趕了五日的路後,見沒有什麼人追來,終於放下心。
就這樣一路露宿山野,趕了半個月的路,終於進入兩浙路地界。
這一次要找的種子商人在平江府,而她要找的布商在臨安府,這兩處皆是繁華之地啊,她有些期待起來,這一條長長的走商之路,她是沒有遇上繁華的地方。
又走了兩日進了平江府的邊界,到晌午,他們的車隊終於到了城門外。
入城出城的百姓皆很多,不過他們身上都有一個共性,個個穿的都是花花綠綠,很少看到莊戶人身上穿的青灰黑,不是說這城裏沒有莊戶,而是連莊戶也有這銀子穿上好衣裳。
平江府到底有多繁華呢,蘇宛平隻知道還沒有進城,就看吃穿住行就能看到一些端倪,這穿著上顏色豐富,這吃食上也不含糊,路邊提著一籃子雞蛋打算入城做買賣的婦人,身邊帶著一個三歲的小孩,小孩手裏拿的居然是細麵饅頭,放梅嶺縣可沒有這麼好的生活,能有個粗麵饅頭吃就不錯了。
除了這些莊戶,她還看到城外排隊進城的幾輛馬車,皆是華麗奢華,那前頭的白馬沒有半點雜色,一看就是個有身份的人坐裏頭。
反觀他們一行人還挺寒酸的,原本從保昌郡出來的時候穿得還算得體,這一路走來,弄得灰頭土臉的,幾天沒有洗澡,衣裳都穿酸了,放這些人中間著實寒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