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宛平也正是此意,她願意下這個賭注,葉家家大業大,不會為了這一點紅利而壞了名聲,做生意的最在乎誠信了。

“好了,咱們能安生的去往臨安府了,等一年後,葉家怕是會送信給我了,這作物好種,不出兩年就投入市場,等我那時也將生意走上了正軌,指不定我再給葉家在保昌郡開分鋪去。”

杜儲也正是這個想法,這樣不僅是為了做生意,而是給保昌郡的百姓帶來豐收,平素都是莊戶人家自己保存下來的餘糧做種子,中間因保存不好壞了的不知道多少,導致產量低也是緣由之一。

二日他們離開了蘇州城,往臨安府去了。

此去臨安府不過十來日的路程,他們一路上也不打算入城休息,十日光景全程露宿荒郊。

早已經習慣這走商的生活,蘇宛平倒不覺得什麼了,在蘇州城裏買下不少吃食,最後幾日又在山裏頭打獵,一路下來,在吃食上倒沒有苛刻自己。

到了臨安府地界,他們居然再次遇上走商隊,一隊長龍似的,瞧著是大商隊了,裏頭不僅有牛車、驢車、還有馬車數輛,也不知運的什麼貨,就驢車便有六七十輛,後頭跟著行走的苦力都有幾十人了。

不過他們到了杭州城的地界便分道而行,不與蘇宛平一條道。

杜儲這會兒坐在馬車上的短板處,看著那一隊人馬在對麵山道上行走,說道:“這一家才是真正的走商,真正的走商不是咱們這樣的,他們長年行走在路上,每到一處上貨下貨,將各地的貨物南北運輸,把北邊的貨物帶來南邊,把南邊的貨物帶來北邊,哪裏需要什麼,這些走商都有自己的一套帳譜。”

“做到他們這份上,開鋪做生意他們才不屑呢,這走商賺的銀子,幾年下來富得流油。”

“先前就流行一句話,朝中稅收一載,當不得走商商人一年,你想想看,尤其是關外的商人,他們長年走動,這中間的差價不知幾何,隻是這些人都將命寄在腰上,隨時都有可能丟了性命的風險。”

“尤其像他們這樣的,一但消息走漏,半途被劫匪搶走,也能虧得傾家斷產,咱們也羨慕不來的。”

杜儲的話又讓蘇宛平見識了一番,這來來往往的到處都是攔路虎,他們這一隊沒有遇上,那都是時燁和金淩鏢局的鏢師們有經驗,時常派人去前頭打探,遇上厲害的還得自報鏢局名頭,上前打點,她這一趟沒有什麼貨物,到了平江府就放下了,接下來十日的路程,驢車上都是空空如也,相信那些劫匪看到也不會出手了。

正在幾人說著話的當兒,就見對麵分道而行上了山道的商隊忽然停了下來。

杜儲立即叫停了車隊,三人凝神朝那邊看去,視線有些遠,能看到一個大概。

這時隻見商隊前頭的人開始往後頭跑,後頭的人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杜儲驚呼,“有劫匪,咱們快走,不能看,不能看。”

道上規矩,最好別去好奇,尤其是敢在杭州地界內做這勾當,恐怕這劫匪有來頭。

於是三人叫後頭的苦力趕緊趕車,鏢師們在左右兩邊相護,一隊人馬快速往前駛去。

蘇宛平挑開簾角看向那邊,隻見那邊已經出現了黑衣,正提著刀追殺,不少人死於刀下,那邊已經一片混亂,前頭還著火了。

蘇宛平暗自心驚,果然這世道不太平,以後行商得更加注意才是。

他們急匆匆的跑了十來裏路的樣子,終於車隊慢下來,杜儲回身說道:“這些劫匪有問題,像他們那樣的車隊,必定有派人在前路打探了的,而且沿路也必定有打點,到是為何到了那兒還是會遇上,恐怕這個中原因有些一言難盡了。”

蘇宛平問道:“九爺,你的意思是這些人故意等在這兒劫貨的?”

杜儲點頭,“恐怕是車隊的消息泄漏,這一批運得可能是值錢的東西。”

為了錢送了命,自是不值的,可是不行商就沒有錢,所以明明知道危險,卻還是得出來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