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賈淳說完,蘇宛平和趙朋遠都不說話了,賈淳奇怪的看著兩人,“怎麼,你們嫌少?”

蘇宛平搖頭,她看向時燁,“時燁,你說這批貨會不會是個圈套,那個叫什麼貴妃的,也不知是什麼性子?”

蘇宛平再看向賈淳,“那貴妃叫什麼名字?”

在場的幾人都倒吸了口氣,“小聲些,名諱不可亂提。”

賈淳警告她,接著小聲道:“這事兒不可能是圈套,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蘇宛平正要說,時燁卻道:“平兒,不必擔心,此事是真的。”

蘇宛平疑惑的看著他。

時燁接著說道:“回去後我跟你細說。”

蘇宛平自是信任時燁的,這麼一說,她這一次豈不是要賺發了,這價格高的離譜,她還有些擔心。

然而賈淳此時也有些摸不準的看著時燁,忽然說道:“等什麼回去後,要不你現在說唄,我這不好奇心也起了,你媳婦嘴巴子厲害,我都被她套牢了,她剛才這麼一說,我心裏也有些疑慮,這一批貨的價格我當時也覺得奇怪,但皇商陳家與我賈家合作多年,海夷道這邊基本靠我賈家幫著經營,不會因為這小小的一批貨而失去了海夷道的信任,想著也應該沒問題才是。”

時燁這會兒看向賈淳,賈淳忽然發現自己居然還有些怕他,他身上有煞氣,這人……怕是殺過不少人吧?罪人村出來的,能活這麼久,也不簡單。

時燁坐直了身子,見幾人都想聽,他便問賈淳,“你不擔心咱們今日所說的話傳了出去?”

賈淳立即回頭看向兩管事,“你們會說出去嗎?”

兩人連忙發誓。

賈淳回頭看向時燁,向他保證,“他們兩人是我賈家的家生子,一家人都在賈家,榮恥與共,不會說出去的。”

“那就好,於我來講,我也不怕你們說出去。”

時燁漫不經心,賈淳好想打人,那剛才豈不是是一句廢話,合著他是擔心他說出去,他有這麼大嘴巴麼,還是知道分寸的。

時燁開始說了出來,“京城王家是世族大家,在兩百年前,京城還順行一句話,鐵打的王家,流水的皇帝,說的便是這個王家,而這訂單背後操作之人的那位寵妃,正是王貴妃,王家嫡女。”

“王家出過不少將相,這些年沉寂下來,卻也是言官之首,便是當今聖上也得忌諱三分,但是這位王貴妃雖出身世家,剛出生的時候卻被算中十歲有一劫,必須送去鄉下賤養,方能活命,於是王貴妃是在民間長大的。”

“後來王貴妃進了宮,雖然出身沒有人再敢提,但眾所周知,王貴妃仍然喜歡民間的東西,用不慣宮裏的東西,也不喜歡宮裏的規矩,聖上寵著她,竟為她獨自開了一扇宮門,由她執令牌進出,與普通門戶一樣,許她自由。”

“所以王貴妃要的這一批貨,便是她自己要用到的,你們再細看這清單,上麵每一樣都寫得清楚,包括山河畫屏,使用雙麵繡後,便將兩副圖都規定好了,顯然是極其看重蘇繡的,因為她曾在平江府住過十年。”

原來如此,難怪時燁如此篤定。

賈淳不得不佩服他的見識,不覺也好奇起來,他沒有服罪之前,家世到底怎麼樣?莫不是是京城裏的世家?

時燁說完這一番話便不開金口了,賈淳想多問一句,看到他那冷冷的臉後,就不敢再開口追問。

蘇宛平也不想賈淳反悔,於是立即叫夥計拿來文房四寶,當下就叫趙朋遠立字據,他如今也是秀才郎,以後這鋪裏生意立字據什麼的,全由他來代勞。

趙朋遠的字也極有風骨,許是這段時間練得勤快,比當初中童生時的字跡好太多。

蘇宛平說,趙朋遠記,一張字據合約寫好,賈淳都佩服這婦人做生意的確有一手,字據上標明交期,付款方式,以及注明另附清單,還有言明各自所承擔的責任與義務,條理分明,一清二楚,倒是讓賈淳安心。

於是兩人當場簽下字據,一式兩份,一人一份,於是蘇宛平拉來石家的這一批貨就這麼銷了出去,來日分銷商會,她可以將此事講一講,自然這交給誰不必說,隻要讓他們有點緊張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