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丫步入花廳,蘇三丫立即守在外頭,順帶叫俞府的下人先行退下,蘇大丫在俞府也算得上半個主子,很是得學政夫人親睞,下人都不敢得罪她,蘇三丫發話,這些人自然全部退下了。
蘇大丫在大理石桌前坐下,看向何夫人,問道:“不知夫人求見學政夫人何事?”
何夫人麵色變了變,她胖胖的手攥緊了手絹,一雙細長的鳳眼打量著蘇大丫,外頭都傳想要見到學政夫人,都得經過蘇燕,果然外頭傳的不假,她都已經入了俞府了,卻還是見不到學政夫人,還得先見了蘇燕不可。
何夫人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接著從袖裏摸出一個細小的盒子放在桌上,那盒子很精致,一看就是首飾了。
蘇大丫隻是瞧了一眼,卻並不說話,何夫人有些看不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何夫人接著又拿出一物,這一次是一個銀袋,放在了桌上,說道:“不知可否能見到學政夫人?”
蘇大丫這會兒才開口,“我知道何夫人找學政夫人何事,必定是為了家中兒子能否進入府學的事,我猜得對否?”
何夫人暗自心驚,想不到蘇大丫什麼都知道,此女果然有心計,看來是將整個梅嶺縣的富紳都掌握在了手中。
“時夫人果然神機妙算。”
何夫人這話裏有話,蘇大丫卻是淡淡一笑,她接著說道:“生員自有縣學接管,童生更是有時夫子,何夫人,這些規矩不可逾越,你知道的,學政夫人向來正派,學政大人對所有的學生都是一視同仁,能進入府學的全部都是考進去的,隻有有才之士方可。”
何夫人一聽到這話,臉色微變,心思翻湧,若不是這兒是學政大人的府上,她恐怕已經破口大罵,誰不知道府學也可以尋門路進去,到了蘇大丫嘴中卻不行了,這不明擺著要對付他們家麼?她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憑著自己與學政夫人走得近,拿著雞毛當令箭。
何夫人臉上的表情盡收蘇大丫眼中,蘇大丫將桌上的東西往前一推,立即起身,“何夫人請回吧。”
“憑什麼?我尚未見到學政夫人,你卻將我拒之門外,你算什麼東西?”
何夫人再也忍不住,蘇大丫卻是腳步一頓,朝何夫人看來,麵色一沉,說道:“夫人已經說了不見你,何夫人請回。”
“我要見學政夫人,我沒有親口聽夫人開口,我是不信的。”
“哦,你想見夫人便見,誰給你的膽子,何夫人,有些話你可想好了再說,此事若傳到大人耳中,何家子弟可是不想入仕為官了?還有我剛才所說的話,沒有半點說假,的確,按著常理,一般成績進不了府學,我有何錯?”
“你……”
何夫人麵色猙獰,氣得臉上的肥肉都抖動起來,從來沒有人敢頂她的嘴,這麼多年她在這梅嶺縣,除了上頭那幾位,哪些人見了她不都是阿諛奉承的。
蘇大丫冷笑道:“何夫人,你莫不是看不清局勢,如今的梅嶺縣,家中子弟但凡有要讀書的,首先要交好的必定是時夫子,隻有從時夫子那兒高中了秀才,才能往府學推薦,而我便是那推薦之人。”
蘇大丫說得理直氣壯的,卻是將何夫人氣得差一點吐出一口血來,果然外頭傳言不假,此女狠毒,這意思若是她不將兒子送到時夫子門下,便別想去往府學讀書。
何夫人不敢在俞府裏吵鬧,隻好咬著牙生氣的走了,連著石桌上的寶石與銀子也沒有要了。
人走的匆忙,蘇大丫卻是不緊不慢的坐回石桌前,她拿起那盒子看了看,隻見一對翡翠耳墜,看模樣值不少錢,接著那銀袋裏卻是五百兩銀票,果然出手大方,何家為了這個兒子連見麵禮都這麼大手筆。
蘇大丫將之全部收下,接著叫蘇三丫拿來文房四寶,給何家家主寫了一封信,便是勸其將兒子送入時夫子的私塾就讀,來年中了秀才,便能入往府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