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蘇宛平和傅氏聽到動靜從廚房裏出來,看到門外一臉風騷的趙朋遠,蘇宛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大哥,春風得意的樣子,是不是快要成婚了?”
一說到成婚兩字,趙朋遠就苦著一張臉,沒好氣的說道:“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婚事是定下來了,不過呢賈家長輩要留她在家中多住一年,唉,我這命苦的,都二十歲的人了還沒有成婚,要鬧大笑話的。”
蘇宛平翻了個白眼,發現一說到成婚,著急的都是男人,這個時代大戶家裏成親三書六禮一樣不得少,這麼一通程序走過來,沒有三五個月走不完,何況人家還想留一留,一年也算是最短的了,就聽說有十四就定親,十八再成婚的,一留就是四年,他算是命好的。
趙朋遠卻是不理蘇宛平,上前朝傅氏有模有樣的行了一禮,喊了一聲“幹娘”。
然後一家人看著趙朋遠帶來的下人一直不停的往院子裏搬運東西,蘇宛平見搬了這麼久還沒有完,她出門一看,“我的乖乖,四輛驢車的東西,這是去行商呢?”
趙家下人搬來的東西又多又雜,裏頭吃的點心便有上百種,還有帶來了最好的布料小半車,連著管事的都算在內了,蘇宛平和傅氏的款式最多,除了這些還有給蘇義的筆墨紙硯,還有他們趙家搜羅回來的孤本書籍便有一車之多。
這麼一看,傅家的人都驚呆了。
趙朋遠卻像個沒事人似的,說道:“這一年呢,我除了偶爾回一趟項城去後,就留在咱們傅家的了,我爹同意我接掌保昌郡的生意,但是還得小妹教我,給我出出主意什麼的,正好我爹這一年來打算去京城行商,所以若不是去項城看我家媳婦,我是不想回去的。”
原來如此,趙家看來也想將生意做到京城去,學賈家的樣,這麼說趙家是真不打算與吳越國的人做生意了麼?
蘇宛平來到趙朋遠身邊,叫他先去正堂坐著,有話問他。
趙朋遠正好口渴的厲害,陪著傅氏坐在堂前,下人還在搬,蘇宛平卻在清點,但凡吃的,立即叫人送去廚房一部分,再送去堂前一部分,放到倉庫裏容易壞。
至於布料,蘇宛平本來就是賣布的,她倒要看看趙家的布有什麼不同。
然而當蘇宛平看到趙朋遠送來的布時,她驚呆了,這料子何止上乘,她都懷疑趙朋遠是從哪兒弄來的,不會是從宮裏吧?再不然就是別的手段弄來的好布,這種布料自己穿穿就算了,若要賣的話,價太高,也拿不到貨,而且大部分舍不得買來穿。
布料裏頭最珍貴的卻是那薄如羽翼的輕鮫綃紗,這布料可以製成手帕、絲巾,還能製成綃紗衣,穿在外頭,讓人有一種層次感,卻並不顯得累贅,尤其是夏季的時候穿。
蘇宛平數了數,就鮫綃紗便有四匹,她拿出一匹跑到堂前問道:“大哥,你們趙家也賣布麼?”
趙朋遠朝那布料看來一眼,接著搖頭,“我們隻為皇商提供,這些都是宮裏頭要的,不過被我摳了一點出來,這鮫綃紗出自南海,我們趙家掌管著這門技術,也隻有我們趙家才能提供得出來,平素也不在外頭單賣,著實是這紗很難得,一匹紗就得耗時小半個月,還得經驗老道的師傅方可。”
這麼精貴?
蘇宛平感覺自己舍不得穿了,要不留來送人情,她才這麼一想,趙朋遠卻說道:“隻拿來了四匹,小妹可一定要穿,以後還要,我再想法子,反正如今這些師傅都在我的手中,而宮裏頭的數量也是有限的,以後還給小妹留些。”
賞花帖
蘇宛平有些不好意思,趙朋遠送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他們,以後要是他爹知道了,會不會有想法,這可是公帳私用。
趙朋遠見她猶豫,便擺手,笑道:“小妹,你擔心我帳做不平?這一點你放心,我感覺當初逼著考秀才,還是有點用處的,至少這帳目我可以自己做,而不必請帳房先生,免得被人知道。這帳上自不會有問題,而且送給我幹娘和小妹的,就算我爹知道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