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日夜裏,神婆做法事,傅氏一家守了一夜,二日蘇宛平終於說服了家裏人,給裘叔火葬了,接著在金淩鏢局找了三位老鏢師,就這樣背著包袱輕裝上路,往燕北而去。

而時燁自從黑市回來後,他就很謹慎起來,私下裏叫金淩鏢局的吳大當家調了幾名鏢師過來護在傅家人身後,成了暗衛。

與此同時,青衣也來了,與白衣一起,再次成為蘇宛平的暗衛,平素不現身,隻有她有事的時候才會出現。

裘叔故去後,蘇義便不再在院裏呆著了,他每日都會很勤快的去縣學裏讀書,趙朋遠卻回了項城見媳婦。

蘇宛平和時燁像往常一樣去各個分銷商鋪巡視,隻有傅氏一時間竟有些緩不過來,她想起裘叔去了的那日,蘇大丫和蘇三丫忽然過來一事,每回想到這兒,她就覺得不對勁。

這日夜裏,傅氏拉著女兒的手去了她的屋裏頭。

傅氏一臉冷靜地看著女兒問道:“丫頭,你仔細的跟我說說,裘叔的死到底怎麼一回事?還有那日你忽然出門,又忽然跟時燁匆匆回來,你們可是發現了什麼?”

果然是瞞不住傅氏,蘇宛平也不再瞞著她,於是將她和時燁的猜測說了,況且蘇大丫兩人來得這麼及時,她和時燁都有些懷疑那批私鹽會不會跟蘇大丫有關?畢竟她為何要滅口?

事後時燁也去查了查,那批私鹽失竊那日,蘇大丫和蘇三丫曾經去過罪人村,還呆得很晚才離開的。

不過關於私鹽的猜測,她沒有告訴傅氏,傅氏聽到這話,臉色很不好看了。

受威脅

傅氏再回想起那日才發現這兩人先前說餓著肚子想吃東西,原來是想支開她的,哪知她當時廚房裏就有現成的,沒得逞,後來若不是毛氏剛好過來摔了一跤,那傅氏就不會離開,如若她不離開,裘叔就不會死。

傅氏很是內疚,蘇宛平拍著她的背,勸她千萬別告訴趙朋遠和蘇義,怕兩人經受不住。

傅氏點頭,她後悔那日離開,都是她沒有防備。

蘇宛平接著說道:“娘,以後再遇上蘇家的人,咱們一概不理,更不讓他們入院子。”

傅氏點頭,這一次吃了個大虧,她以後連蘇家的人都不想認了,想不到那日兩人左一個大伯娘右一個大伯娘的叫著,卻是口蜜腹劍,這麼小的孩子,心計如此深沉得可怕。

傅氏果然性情溫柔的人,隻知道以後萬般防備,不曾想過報複,於是蘇宛平也沒有將後續他們去黑市的事說出來,此事做得隱密,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而這邊蘇家小院裏,時夫子已經有一月有餘不曾來過小院,趙秋紅已經著急了,留不住男人,女兒會吃虧的,於是乘著蘇大丫早起的時候,趙秋紅便端著麵條過來,她上前勸女兒想辦法,再這樣下去,夫妻之間情份都要磨沒了。

蘇大丫心裏頭也是不好受,不過她向來不喜歡表露出自己的情緒,尤其在自家母親和蘇三丫麵前。

眼下她已經不缺銀子,她有的是時間與丁氏相鬥,不過是一個月罷了,隻要讓時淩知道誰才是能幫著他的女人,他就會在誰的身邊,如今她陪在學政夫人身邊,又得知季丞相辭官回鄉的消息,將來她若將時淩底下的得意弟子送到季大人身邊為徒,時淩豈能不對她另眼相看。

蘇大丫聽著趙秋紅嘮叨的話,她卻是一句也不開口,反而像個沒事人似的吃完一碗麵,直到趙秋紅端著碗筷回了廚房,她才看向蘇三丫,“你去見見私塾裏的那位寒門弟子,好像姓齊,叫齊文,此人家貧,卻是腦子聰明,會讀書,我要跟此人仔細談談。”

蘇三丫應了聲“是”,退下了。正好三丫的大哥蘇金在時淩身邊幫忙,要想見個人倒不成問題。

蘇三丫一走,堂前隻剩下蘇大丫一人,院裏先前還有一個老管家,自從趙氏來了後,趙氏便自告奮勇的將人給辭了,她當了這個值,蘇大丫也沒有管這事,由著趙氏。

此時院裏院外靜悄悄地,蘇大丫卻正在繡一塊手帕,忽然廊下傳來衣袂翻飛的聲音,蘇大丫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有一個黑衣闖進了堂前,隨之而來的卻是蘇大丫的護衛也跟著現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