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當時報了官,你馮家就可以逃過一劫麼?不會的,這的確是個圈套,可是誌在鹽場,你逃不掉的,隻有與我們合作,你尚有一絲生機,再說燕北已經起了戰事,或許要改朝換代也說不定呢?”

蘇大丫似笑非笑的看著馮總管,馮總管卻是震驚的看著她,“改朝換代?”

蘇大丫笑而不語。

連著背後坐著的蘇三丫都暗自心驚,大丫怎麼會提到改朝換代?這可是大不逆的話,要是被人知道了,可是要殺頭的,況且這位馮總管還沒有投靠他們,豈能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萬一對方不願意投靠,豈不是將自己置於危險當中。

馮總管卻像看到鬼怪似的看著蘇大丫,蘇大丫卻仍然一臉的溫和,就像剛才那一番話不是她說的一樣。

“你如何得知燕北起了戰事,衙裏的人尚且不知,驛站也不曾傳來消息,你不要造謠。”

馮總管嚇得不輕,可是心神早已經亂了,他竟然對蘇大丫的話反而帶著一絲希望起來,若是這樣的話,他即使與這些人合謀,想來幾年內不會出事,倒是解決了眼下的難題。

蘇大丫卻是看著他問:“你且說你願意現在就入獄,還是與我合作?”

範井出事了

馮總管不說話了,好半晌後才收起罪狀,點頭同意。蘇大丫暗自鬆了口氣,她發現這張罪狀是假的,正因為是假的,她才一直揪著心,才把一些消息告訴此人震懾他,想必以後馮總管也不敢隨意外傳,她倒不必擔心了。

接下來蘇大丫乘熱打鐵,拿出一張字據,上麵印下狼圖騰的私印,馮總管已經六神無主,也就迷迷糊糊的簽下了五年之約。

征用官鹽場五年之約,以後每隔三個月會來三艘船運貨,平素交差的貨也不能間斷,還得他自己想辦法怎麼圓過去。

想來馮總管在冶理罪人村一事上很有法,這不便是利用兩個月的時間,將先前五艘船的量給弄了出來。

罪狀是假的,但他簽下的五年期限卻是按下了手印的,再也無法更改,此事算是成了。

蘇大丫從馮管事的屋裏出來,剛來到罪人村外,蘇大丫竟是腳一軟,好在蘇三丫及時扶住了她,不然非得摔跤不可。

剛才她提著神,眼下鬆了口氣,整個人差一點站不穩,她回頭朝罪人村看去一眼,看到那些帶著腳鏈沒日沒夜勞役的罪人,她麵色白了白,接著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內,蘇大丫將那字據拿出來,她細細看著這字據。

蘇三丫坐在一旁,不敢出聲,她還被剛才大丫的那一番話震驚了,最近大丫沒有派人去燕北,也沒有人傳信過來,甚至剛才馮總管也不知道,也就代表著驛站也沒有消息。

前幾日她聽到大哥一直有看京中邸報,是時夫子從趙知縣那兒弄到手的,可是上頭也沒有提到戰事,明明是太平的大離國,為何大丫非要說起了戰事?莫非大丫是為了震懾馮總管簽下這字據才故意撒的謊?

正在蘇三丫疑惑之際,蘇大丫卻叫停了馬車,她目光淡淡地看著蘇三丫,說道:“你不是要去方便麼?去吧。”

“我?”

蘇三丫指著自己,她沒有要方便的,何況這荒郊野外,她一個姑娘家去方便什麼?就算有也會憋著等回去後再上茅房。

可是蘇大丫卻眼神一冷,蘇三丫嚇得隻好出了馬車,她不知道蘇大丫的意思,隻好像要方便似的下了馬車,往遠處的深草裏走去。

蘇三丫蹲在深草裏,心裏疑惑,蘇大丫這是什麼意思呢?她明明什麼也沒有說啊。

蹲了一會,瞧著像上了茅房,她才從草從裏出來,接著爬上馬車,就見馬車內蘇大丫剛收起筆墨紙硯,拿著一張字據,正用嘴輕輕地吹幹。

蘇三丫不識字,心想著蘇大丫乘著這空檔還練字不成?

然而蘇大丫晾幹字據折起來,然後將字據納入懷中,叫車夫開始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