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此去京城,風險重重,若生意成了,咱們趙家更上一層,若萬一敗了,家主擔心咱們趙家在嶺南的生意也地位不保,所以少主,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況少主所說,蘇燕乃是時夫子之正妻,時夫子如今在梅嶺縣如日中天,還是不要惹他為妙。”
大管事語氣堅定,瞧著是真的調不動人手了,可是蘇燕又與黑市的人有關聯,難道他堂堂趙家要對村蘇燕都無能?
裘叔的仇不能不報,趙朋遠看向大管事,他一步一步走近,大管事不明所以,然而趙朋遠卻乘他分心之際,一記掌刀將大管事劈暈。
趙朋遠順手接住他,將他扶坐在交椅中,接著轉身出門,朝著梁上看去一眼,“暗衛何在?”
很快有五人現了身,趙朋遠拿出少主令,“現在我命你們三日內取來蘇燕首級。”
趙朋遠麵色沉冷,與往日的嬉皮笑臉完全不同,他是真動了大怒。
這五名暗衛豈會沒有聽到剛才的一番話,要是少主拿出令牌,他們不得不從,於是起身領命去了。
趙朋遠卻像個沒事人似的從城郊趕回來,一入傅家院裏,就看到了青衣。
青衣送走了範井後便匆匆趕了回來複命,金淩鏢局的名聲越來越響,蘇宛平也成了他們的長期客人,這些鏢師她一口氣簽下了三年,青衣和白衣基本跟在蘇宛平身邊。
蘇家小院裏,蘇大丫收到了梟的消息,告訴她這一批私鹽的交貨時間,接著告訴她追殺已經撤了,可以出城,不過梟為她不顧狼族名聲,所以,她必須為狼族多做一件事來抵償。
蘇大丫看到這兒,氣不打一處來,轉眼她這一次幫著狼族運送私鹽一事等於白做了,還得給他們做下三樁事,到頭來做多少樁事,做什麼事,都不過是對方一句話,她到底惹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蘇大丫暗自心憂,這是她重生歸來一次遇上一件沒有把握的事,使她日夜難安,或許借著前一世的記憶,她過得得心應手,可是這一件事卻是個意外。
蘇三丫見她半晌都不曾說話,心思微動,小心問道:“大姐,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蘇大丫搖頭,“等這一批私鹽上了船,咱們姐妹又有一筆銀子入帳,隻要有銀子,其他的都不算什麼。”
蘇三丫卻內心擔憂,沒想到這銀子來得這麼快,而且還源源不斷的,對方也不派人手去罪人村,但卻把持著整個梅嶺縣,甚至連著餘城,連平素高高在上的馮總管如今都得對她們姐妹好言好語,可是前後才短短幾個月而已。
此時蘇大丫將手中信點燃,“聽說有一批南方的難民已經湧入了嶺南避禍,嶺南乃化外之地,此地有黃將軍強守,倒算太平,這些人一來,想來梅嶺縣靠近海岸,也將有難民登岸,到時咱們姐妹也該揚眉吐氣一回了。”
“明日你陪我去一趟罪人村,交貨的時間到了,可別讓馮總管出大亂子來。”
蘇三丫應下。
這日夜裏,罪人村官鹽場來了兩艘大船,原本日夜不停的苦役今夜難得的休息半夜,整個罪人村瞬間進入夢鄉,連巡視的差兵也不曾出現,而華應和衛成兩人卻藏入山林裏,親眼看著馮總管指揮人手將這兩艘大船載滿離開海岸,隱入黑夜中。
華應和衛成暗自心驚不已,他們兩人對上一次的鹽場失盜一案開始懷疑起來,莫非這本就是馮總管的一個圈套,背後真正的人就是馮總管本人。
這可是私鹽,犯下此案便會誅連九族,馮總管竟如此膽大,就是苦了整個罪人村,如今日夜苦役,便是華應和衛成也是累得不成樣子,鐵打的身子也磨不了幾年。
可是馮總管以及一些大管事卻已經完全不近人情,眼裏完全隻有利益,再也不顧罪人的死活,反正這每年都會送來不少罪人,就算死了一批,也不影響他們的工期。
“華應,咱們兩人必須逃出去報信,你水性更好,就你去吧,我給你打掩護,一定要將此事告訴時燁,再這樣下去,罪人村的人都要完了。”
衛成一臉嚴肅的看著華應。
他們這幾個月以來,隻有這一夜能休息半夜,此時不去報信,再出門卻是不可能,而且以後都要苦役,一但少了一人,必定被人懷疑。
華應也不再猶豫,點了點頭,在衛成的掩護下下了水。
從水草豐盛之地拖出一艘竹木做成的小船,隻容兩人的空檔,他劃著船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