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蘇宛平和時燁便帶著文書和銀兩去了罪人村。

蘇宛平首先想到的是先前餘三當家說的話,這沿路都不太平,還有起義軍,莫不是外地起了戰事,有人坐船逃到嶺南來了?

倒也有可能,說起這邊關小城別的沒有,隻要吳越國不打仗,他們還挺太平的,百姓也過得自在,不像中原,一但朝中有事,立即就有百姓燥動。

蘇宛平呆在這邊關小城,消息閉塞,也不知道外頭是個什麼情況,反正餘三當家的說走商都無法行商了,隻能走海運,可是上次他們走海運的時候,竟然還遇上海匪。

蘇宛平忽然心思一動,一臉驚愕道:“糟糕,咱們的布料恐怕要沒有貨了。”

“為何?”

趙朋遠疑惑的看著她。

“你都已經看到外地的難民了,想來這海運也不安生,原本走陸運的石金夫上次就說要改走海運,眼下跟嵇猛結伴同行,可是海運也不安生,我甚是擔心。”

也不無道理,如果沒有了貨源,他們的布莊就開不下去了,而眼下她這麼多的分銷商,就更以難辦下去。

蘇宛平與趙朋遠相視一眼,趙朋遠想了想說道:“我倒有個法子,廣州那邊有不少上不了船的貨,如果真沒有布料,咱們就收那些上不了船的貨物,不管什麼都賣,既然走商少了,想來整個保昌郡的所有物資都有可能漲價,咱們到時什麼都可以賣一些。”

蘇宛平一聽立即來了精神,“大哥,你想得太周到了,我看此事可行。”

如今趙家的管事往來嶺南多地,就算海上有劫匪,他們也有辦法擺平,到時借著趙家的線拉些貨回來,兩全其美。

兄妹兩商量著,時燁進來,看到趙朋遠還在吃,便搖了搖頭,剛吃完一碗麵條,這會兒啃起了骨頭,到底有多餓?

“可是幾日不曾練功?”

時燁一開口,趙朋遠立即坐直了身子,如實說道:“也沒有幾日,就大概兩三日吧。”

見到時燁沉著的臉,趙朋遠接著補充,“大概四五日……不對,六七日。”

蘇宛平見時燁要生氣,她連忙錯開話題,“時燁,咱們恐怕要沒有布料了,從平江府送來保昌郡,這個中凶險,眼下四處起戰事,隻有嶺南成了清靜之所,咱們到時沒有貨的時候,大哥建議咱們什麼都賣。”

時燁點頭,反正生意上的事都是媳婦在管著,他隻用幫忙就是,倒是分散了時燁的注意力。

趙朋遠捏了一把汗,他發現最近的時燁有些不對勁,不僅對他和蘇義要求極為嚴格,便是對小妹也如此,先前還將小妹丟山裏頭,說到做到,後來練功,趙朋遠也沒有再看到妹夫讓妹妹半分,是動了真格的。

算了還是不惹為妙,趙朋遠端著一碗骨頭肉悄悄離開堂房,正好蘇宛平和時燁正說著事,倒是忘了他。

傅家院裏一派和諧,因為華應和衛成的到來,更是歡聲笑語。然而蘇家小院裏,蘇大丫看著空落落的院子,思緒不知不覺想起她這幾次與丁茹交手的情景。

時淩常住丁茹的院裏不曾回來,自從丁茹接了公公過去常住,時淩也就一並住下了,可是他們可曾想過,若沒有她在背後施壓,馮總管豈能輕鬆答應下來。

不僅她公公離開罪人村的事,還有華應和衛成的事,也是她要求馮總管答應下來的,真以為辦幾張假戶籍便將人騙出去,哪有這樣的道理。

她為著公公著想,自是要將公公弄出罪人村,而將華應和衛成弄出罪人村卻是不能讓兩人妨礙她的大計,與其弄死這兩人,倒不如借此機會將兩人弄走,倒也省了不少事情來。

隻是蘇大丫卻並不開心,時淩不來院裏,公公也不會感激她,一個一個的都對她負了心,她心情難定。

再等些時日,如今在梅嶺縣她對付不了丁茹,不過以後去了京城,她大可以弄死丁茹,先讓她得意幾日。

蘇大丫坐在堂前沉思,蘇三丫便進來了,手裏拿著一封信,上麵有狼圖騰,一看就是狼主令了。

蘇大丫麵色沉了沉,展信一看,卻發現狼主已經去了廣州,倒是令人意外。

信中交代她,梅嶺縣的鹽場便全部交給她了,以後每隔兩月就得送上一批貨出來,她得上心,同時也得穩住馮總管,萬不能讓他起了疑心。

蘇大丫將信燒了,麵上不太好看,接著吩咐蘇三丫,“此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我娘,她不經嚇,恐怕管不住嘴。”

蘇三丫最近得到不少好處,銀子是一箱一箱的抬回去,一家三口高興壞了,什麼生意都不想做,就這一樁最為牢靠,自是不願意此事爆光的,很快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