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慕妍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們身邊，極為親昵而自然地挽住了汪伽成的手臂。
她已經妝扮好，一身潔白的拖地婚紗襯得她整個人越發美豔至極，臉上的妝容亦是無可挑剔。
抿唇笑了笑，她這才轉過目光看向蘇鹿，佯裝友善地說道，“蘇小姐知道我們今天要結婚，特地自告奮勇來幫我們做婚禮攝影的，是吧，蘇小姐？”
她刻意咬重了“自告奮勇”這四個字，蘇鹿哪會聽不出來，她這是瞞著汪伽成找上自己的。
至於此刻，也就成了一種變相的警告，提醒她別在汪伽成麵前穿了幫。
蘇鹿實在是沒有興趣插手這對夫妻的家務事，但見周圍不知何時已經多了許多八卦湊熱鬧的圍觀人群，這時候她要是說個別的理由出來，恐怕會更麻煩吧？
於是也就配合地點了點頭，而後百無聊賴地開始四處張望起來。
汪伽成卻仍是心有疑慮，“婚禮攝影？鹿姐，你不是擅長寫文字稿的嗎？而且這麼幾年你都沒有拿過相機了，現在還能做得來嗎？”
本意是想表達自己對蘇鹿的關心跟擔憂，不過汪伽成說完，卻是久久沒能等到蘇鹿的回複，他好奇地眯了眯眼，往前走近兩步，才發現蘇鹿正視線渙散地盯著人群中的某一處看，眸光帶著幾縷震驚跟失落，卻唯獨看不到自己。
汪伽成的心裏忽然變得很不是滋味兒起來。
視線也順著蘇鹿的方向瞧過去，除了一堆他覺得眼熟，卻又叫不出名字的老頭跟中年貴婦，就什麼都沒有了。
汪伽成確實什麼都沒能看到。
因為在他轉過視線的前一秒，陸時銘就已經繞過人群，往專用電梯的方向走去了。
蘇鹿怔怔地站在原地，其實沒有想過能在這種場合之下見到陸時銘。
畢竟，如果以她跟汪伽成的過往會讓人覺得尷尬，那麼想必他跟袁慕妍的也是一樣。
可他出現了，她又莫名覺得很高興，理所當然地認為有他在的地方，自己的尷尬處境就一定能夠迎刃而解。
卻不想他隻淡淡看了自己一眼，就轉身走了。
蘇鹿很難形容他當時看自己的那個眼神，清冷淡漠之中又帶著幾分疏離，其實跟她第一次見到陸時銘的印象差不多，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旦放到了眼下的場合當中，她竟是會冒出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
對，失落。
仿佛從天上一瞬掉到了地下，她卻抓不住那隻把她摔下來的手。
“鹿姐？鹿姐……”
在汪伽成不知道第幾遍的催促詢問中，蘇鹿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訥訥問道，“嗯？你說什麼？”
汪伽成，“……”
要是連這種程度，他都看不出來蘇鹿的心不在焉，那也真是枉在精明算計的豪門混了。
心頭有一股幾不可見的浮躁情緒在緩緩縈繞，讓他不自覺地討厭起那個占據了蘇鹿心神的罪魁禍首來。
但在麵對她時，汪伽成還是給足了耐心的，“我是在問你，這麼久都沒用過相機了，現在還能習慣得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