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準備好的那些說辭頓時就講不出來了。
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車子都開出了老遠,才有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忍不住對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破口大罵,“我靠,這特麼唱的又是哪一出,鹿鹿,你就任由她這麼登堂入室,也不準備管管了?”
蘇鹿臉上的表情也跟她一樣呆滯,甚至還多了幾分灰白。
隻是情緒倒顯得平靜許多,伸手去拉她的衣袖,“算了音音,我們走吧!”
以前該她管的時候,她都從沒動過這個念頭,如今自己跟陸時銘鬧成了這樣,她又有什麼資格再去管這些?
沈音雖然氣憤,但考慮到這畢竟是蘇鹿的私事,恨恨瞪了一眼那車離開的背影,隻能跟著蘇鹿轉身走了。
後視鏡裏,兩個女孩兒已經相偕離去,黎安嵐這才頗為滿意地收回視線,轉而看向身邊的男人,“時銘,今天實在太麻煩你了,本來我是見老朋友開了時裝發布會,想著過來捧捧場的,結果我大概是真的太久沒開過車了吧,也不知道在地下車庫裏隨便倒一下位置,就能把欄杆給撞了,你那麼忙,卻還要抽空來接我,我真是……”
“順路而已。”
不等黎安嵐說完,他已經直直地打斷了她的話。
男人的語氣不鹹不淡,可那一雙落在文件上的眼睛卻始終不曾抬起來看自己一眼。
黎安嵐心裏的失落就可想而知了。
她不是像杜姣、袁慕妍那種沒腦子的女人,細膩如塵的心思讓她在征服這個男人的路上,每一步都走得極為小心翼翼。
可有的時候,過度的謹慎也會讓人難以放開手腳。
就好比現在明明她已經巧妙地製造了意外,讓陸時銘親自過來接自己,並且也“很不經意”地讓蘇鹿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可當陸時銘用如此淡漠敷衍的態度打斷自己時,她就忽然有種自己之前那點沾沾自喜的勝利感都在一瞬被踩到了腳底下的感覺。
當然,黎安嵐也不是個這麼容易就放棄的人。
美眸稍稍一轉,很快就恢複了甜美篤信的笑容,“對你來說隻是順路,對我來說就不一樣了,時銘,怎麼著你也得給我個機會,請你吃飯來表達一下謝意吧?”
聽到她的提議,男人倒是略有詫異地抬了抬眸,但也隻是一瞬,就又垂落下去看膝蓋上的文件,聲音淡淡的,“吃飯就不必了,不是什麼大事。”
黎安嵐好不容易才硬撐起的臉色,頓時就更難看了。
她想著,以前的陸時銘雖然也刻意跟她保持著距離,但總不至於油鹽不進到連一頓飯都不願意陪她吃。
黎安嵐畢竟是個女人家,就算心思再深再沉,比起久經商場的男人來說,那也是少了一份“穩重”的。
尤其當她想到,那個輕而易舉就得到了陸時銘心的女人,竟然還是那樣的身份,心中妒火就燒得更旺盛了。
話也就跟著脫口而出,“時銘,現在……這樣疏遠我,是因為昨天晚上的那位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