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於陸時銘曾這樣寵愛著妹妹,她的心裏卻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
先不說那位妹妹早已不在這世上。
大概每個女孩兒在小的時候,都會想要一個哥哥,他們不似父母那般嚴厲,卻也能替自己遮風擋雨。
蘇鹿唯一的兄弟就是蘇逸洋了,因為繼母的關係卻並不親近,所以從內心深處來講,她更渴望,也更能理解他們之間的那種兄妹感情。
不過一想到自己幾次在黎安嵐身上吃的虧,蘇鹿心裏總歸有些未消的怨氣,佯裝不高興地道,“別以為你帶我來這麼個地方,再講點以前的故事,我們之間的問題就能一筆勾銷了。”
陸時銘沒有接話,而是朝她伸出了一隻手,“走,帶你去那邊看看。”
似乎根本沒有把她的暗示放在心上。
蘇鹿有些泄氣,但這種微弱的失落最終還是抵擋不過她對這片地方的喜愛,猶豫片刻也就將手遞給了他。
陸時銘帶她去了那間木質的小屋。
裏麵的布置以簡單溫馨為主,家具窗台都被擦拭得一塵不染。
蘇鹿知道他很忙,這裏距離景江市又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足見他平時是沒什麼機會來這裏的。
那就是特地請人定期過來打掃。
蘇鹿參觀完了,又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這期間,陸時銘似乎出去過一趟。
等他推門進來的時候,從門縫倒灌進來一陣劇烈的冷風,吹得蘇鹿頓時縮緊了脖子。
“外麵怎麼這麼冷?”
她說著,又下意識攏了攏身上的外套,隻當是夜間山裏的溫度太低所致。
陸時銘卻忽然朝著窗台那邊比了比下顎,“去把窗簾打開。”
蘇鹿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沒有多說什麼,穿上拖鞋起身便依言照做。
結果等她一拉開窗簾,頓時就被外麵的場景給驚到了。
“下雪了!”
她驚喜地望著窗外紛紛揚揚的白色雪花,轉而又回過頭來,眼帶笑意地看著陸時銘,“特地把我騙來這裏,就是為了這個嗎?”
蘇鹿不傻。
如果說,平安夜的那場雪是50幾年都難得一遇的奇景,這裏距離景江市不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想必也是一樣。
再說哪有這麼巧,偏偏她剛來了這裏,這裏就開始下起雪來?
陸時銘“哼”了一聲,也不知是不滿她話裏的那個“騙”字,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又費盡心思替她做了這樣的事。
“不是你喜歡看雪的嗎?”陸時銘略顯嫌棄地說道。
老實說,他並不能理解蘇鹿某些奇奇怪怪的喜好。
比如明明怕冷得要死,在看到雪的時候,依舊能興奮得大叫。
但她喜歡,他就心甘情願為她做這樣的安排。
陸時銘倏地想起了昨天中午,他跟氣象局領導的那場飯局。
原本他宴請的目的隻是為了答謝,哪怕驚喜不成,官場上的那些應酬卻必不可少。
但在吃飯的過程中,他不知怎麼,想起了包廂門口自己一瞥而過的錯覺,腦子裏竟是不自覺地浮現出了那一抹在雪地裏落寞離去的孤單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