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先生,人跟人其實都沒有太大的區別,你不喜歡的東西,別人也未必會喜歡,你又何必非得硬生生地壓到人家頭上去呢?”
莊英詰忽然就笑了,“沈小姐這是在教訓我?”
他這一笑,反倒讓沈音莫名輕鬆了不少,畢竟這意味著莊英詰沒有真的生她的氣。
“我可不敢啊!”
沈音連忙擺擺手,“隻是就事論事地說起來,莊先生你對莊若鈞做的事情,也不會比我現在做的要好多少吧?”
不可否認,她是一個很會說話的女人。
即便言辭間處處都透著對莊若鈞的維護,光從字麵來看也體味不出分毫。
他退讓了一步,“你這樣為他,未必就是在幫他。”
沈音明白莊英詰這樣說,就等於是“答應”的意思了,心中不由鬆下一口氣來。
卻仍嘴硬著,“我可沒說要幫他,我隻是為了自己的耳朵能清淨而已。”
正好車子緩緩停靠在了電視台門口。
沈音推門下車,走了兩步又想到什麼,腳步停頓下來。
“哦,對了,還有這個!”她衝他晃了晃手裏的錄音筆,“考慮到我跟莊先生你的交情不深,這個東西還是暫時由我來保管吧,免得到時候你賴賬了,我連個哭訴的地方都沒有。”
她這意思分明就是想賴賬了。
莊英詰眉目不動。
倒是他的助理胡捷,略略擔心起來,“莊總,那個錄音……”
他想說那個錄音落在別人手裏,總歸是一個把柄。
莊英詰卻忽然勾唇笑笑,打斷了他的話,“你不覺得她很有意思嗎?”
“什麼?”
助理一愣,片刻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也不知是感慨還是提醒地說了一句,“她好像很喜歡二少爺。”
莊英詰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卻直接忽略了這句話,兀自道,“她的名字裏也帶個‘音’字。”
跟她一樣。
助理愕然,這才明白自己是會錯了意。
斟酌著詢問道,“那今天……還去嗎?”
“去吧。”
莊英詰淡淡道。
助理點頭,這才重新發動車子,開到了城西老街的一條青石路上。
在這條街的盡頭處,有一家生意還不錯的奶茶店。
玻璃牆上貼著幾個卡通形狀的貼紙,隱約能夠看清裏麵的場景。
胡捷已經走了進去。
莊英詰坐在車裏,視線落在櫃台前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兒身上。
此刻她正在低頭擺弄著一杯飲料,但卻因為怎麼都弄不好,有些微微地惱火。
胡捷走到她的跟前,低頭跟她說了什麼。
她連忙擺擺手,大概在示意自己做不好這事。
但又實在經不住胡捷的軟磨硬泡,最終應承下來,拿過邊上的一個紙杯開始重新調製飲料。
她低頭專注的樣子,似乎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樣。
至少以前的她沒有這麼溫柔婉約的一麵。
但又有些隱隱的相似之處。
比如做不好事情的時候,還是會莫名發火。
對她自己。
莊英詰就這麼看著她,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胡捷已經返回車上,將那杯剛做好的榴蓮奶茶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