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不知是期待還是害怕的情緒中,除夕就這樣來臨了。
宋嫂早早地做了準備。
大紅色的紙糊燈籠沿著別墅外圍掛了一圈,就連林蔭大道兩側的樹上也依次掛滿。
橙黃的光線映襯著大紅的燈罩,給人無比古樸而喜慶的感覺。
“宋嫂,這麼多燈籠就這樣點著過夜,不會引發火災什麼的嗎?”蘇鹿問。
對於每一個相當於是火源的燈籠都表示了隱隱的擔憂。
宋嫂就“嗨”了一聲,笑著解釋道,“現在的燈籠哪兒還有真點火的啊?裏麵的芯子其實都是用小燈泡代替的,這一來是方便循環用,二來就是防火,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光看得見人長什麼樣,看不見他裏麵的心長什麼樣……”
知人知麵不知心。
專門用來形容那些城府極深的人。
宋嫂其實並不怎麼會用成語,想要表達一個褒揚的意思,卻錯誤地用了一個貶低的詞。
可不知怎的,蘇鹿就忽然聯想到了陸時銘。
想到他表麵無盡的寵愛之下,是讓人無法看出破綻的謊言。
心就不受控製地微微抽痛起來。
“太太,你怎麼了?”
宋嫂大概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有些關切地問道。
蘇鹿這才收斂起情緒,搖了搖頭,“沒什麼,可能是外麵站久了有點冷,宋嫂,我們趕緊回去吧,差不多該到點吃飯了。”
等吃完了這頓,她也就該去盛光大廈救陶姨了。
“哎,好。”
宋嫂應了一聲,兩人便相偕著回到了客廳。
彼時的陸時銘正好從樓上下來,一身淺灰色的西裝搭配著淡藍色襯衫,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與平時沉穩氣質所不同的清雋來。
走到客廳,他隨手就將一隻沉甸甸的紅包遞給了宋嫂,“拿著。”
蘇鹿順著視線目測了一下,那少說也是在一萬塊錢以上的。
宋嫂也是被驚到了,雙手在圍裙上來來回回地擦了一遍,這才眉開眼笑地接過,“哎喲,謝謝先生,給先生拜年了!祝先生太太呐,早生貴子!”
蘇鹿被她說得有些微微的窘然。
回過頭,才發現陸時銘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身上,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長。
大概她從未做過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此刻竟是莫名心虛起來。
但她不想讓陸時銘有所察覺,故而攤開手道,“那我的呢?”
她也問他要過紅包的,不是嗎?
陸時銘就一下拍開了她的手,“我整個人都是你的,還這麼貪心想要我的紅包?”
蘇鹿被他噎住。
宋嫂則在一旁捂著嘴偷笑。
最後實在看不過這腹黑精明的先生欺負起太太來的樣子,忍不住幫腔道,“太太別聽他瞎說,先生怎麼可能會把你給忘了呢?你們呀,先吃飯,等吃完了你再好好地盤問他,那我先出去了!”
半山別墅這裏的房子其實很多。
陸時銘住了主樓,後麵還有幾棟副樓,是給宋嫂這類的傭人還有下麵守衛暗哨居住的。
宋嫂退出去,又順帶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