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起腳尖,好不容易才拿下來一個袖子,結果另一個仍是掛在椅背上,珠珠伸長了小手再去夠,卻總是有剩餘的布料沒有拿完。
珠珠看著懷裏那一摞七零八碎的“衣服”,簡直要懷疑自己才過了三年的小小人生。
媽咪的衣服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啦?
袖子邊上,那毛茸茸的一圈又是什麼東西,看上去好像很好玩的樣子哎!
珠珠不會知道,在她睡著的時候,這間屋子裏都發生過什麼,才會導致蘇鹿的外套被撕成這樣。
可她更不會知道,望著她如此幼稚又可愛的舉動,那個站在邊上的男人究竟是何感受。
她那麼小,那麼軟。
如同是花叢間剛剛長出的蓓蕾,讓人連伸手觸摸一下都要小心克製著力道。
陸時銘僵硬地看著她,醞釀了再醞釀,才敢伸出手指去揉她的發頂,蘇鹿就在這個時候猛地將珠珠一把抱起,牢牢扣進了懷裏。
“別碰她!陸時銘,你別……別去碰她……”
隨著珠珠那一聲脆嗒嗒的“媽咪”,她們之間的母女關係已經等同於在陸時銘麵前坐實,蘇鹿才越發覺得害怕,不敢抬頭去看男人的眼睛。
她吸了吸鼻子,甕聲道,“就算珠珠是我的女兒,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陸時銘,你能讓別的女人幫你生孩子,我也一樣可以幫別的男人生孩子,跟徐離曜在一起生活三年多,難道你就真的能確定,我跟他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不能吧。”她自問自答般地接了話,“要不然的話,這段時間你也不會讓人一直盯著這棟房子。”
她承認,自己的這一番話除了誤導陸時銘,讓他覺得自己跟珠珠沒有關係之外,也有氣一氣他的成分在裏麵。
當初是他先有了黎安嵐,又拋棄她們母女在後,如今又有什麼立場來對她興師問罪?
哪怕她的生活裏有了別人,或者說跟其他的男人生下了孩子,也跟他陸時銘沒有半點雞毛關係!
陸時銘果然被她氣到,英俊成熟的臉上閃過一絲與平時不符的惱怒表情。
“不是的耶!”珠珠悄悄拉了拉蘇鹿的衣角,糾正她,“帥叔叔不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啦!媽咪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在阿斯汗爺爺的書店,我有幫叔叔打過折,而且今天傍晚,安德魯跟我從水管上麵掉下去的時候,是帥叔叔帶我們去的醫院……”
她用自以為壓低了的聲音說著話,可弄巧成拙的,反倒是讓這些話全都落進了陸時銘的耳朵裏。
蘇鹿簡直服了這個愛沒事找事的小祖宗。
但又不能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說話,最後隻能低斥道,“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許插嘴!”
“哦……”
珠珠悻悻地應了一聲,而後便乖巧地自己閉上嘴巴,靠在蘇鹿的肩膀上不再說話了。
陸時銘的心都要被眼前這一幕給徹底融化了。
有多少次了。
午夜夢回,他所期待的不過也就是這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