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太好的預感頓時從心底冒了出來,蘇鹿回過頭,果然是見到男人的眉間多了一絲慍怒。
“放著好好幹淨的房間不睡,非得去睡弄髒的?”陸時銘雙手抱臂倚在門沿,五官忽地朝她湊近過來,勾唇淡笑道,“鹿兒,你怕的究竟是麻煩呢?還是我?”
怕……他?
蘇鹿其實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尤其想到馮依曼代替自己去赴約的那天,他不顧意願在她身上逞凶作惡,對於那事的抵觸情緒就不自覺地強烈起來。
可他既然要一個她不願意跟他共眠的理由,蘇鹿索性就大方給了他,微微笑著回應他的話。
“你要是想這麼理解的話,那也可以,陸時銘,反正現在你在我心目中也毫無信譽度可言,我防著你一點兒,難道不應該嗎?”
“應該倒是應該的。”陸時銘點頭,先是肯定了她的觀點,過後又提出質疑,“不過當著孩子的麵,你覺得我能對你做些什麼?”
蘇鹿,“……”
她還真是把這一茬給忘了。
陸時銘這人雖然有的時候沒個正形,對於珠珠他卻很是在意,想必不會在她麵前做出任何越軌的行為來。
她被堵得噎住,那頭男人又輕飄飄地補充了一句,“還是你已經對你的魅力自信到了這種程度,覺得即便是孩子在場,我也會把持不住地直接辦了你?”
“你……”
蘇鹿氣到簡直要吐血!
明明是她在表達自己對他的防備的,怎麼到頭來,被他三言兩語給攪和得,就變成是她在極度自戀了?
諒他也不敢當著珠珠的麵對自己做些什麼,為了“以證清白”,蘇鹿隻好豁出去!
“一起睡就一起睡!我還怕了你不成?”
反正被珠珠尿濕的那張床已經沒法睡了,她總不能大半夜的抱著孩子睡沙發去,幹脆就同意了陸時銘的提議,“先說好,要是珠珠等會兒再出點什麼狀況,你可別嫌煩啊!”
得到了陸時銘默許的認可,她才繼續道,“我還得去給珠珠洗個澡,你先睡吧,給我留著房門就好。”
她說完,轉身就走,殊不知在背後看不到的角度裏,男人的薄唇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像是在欣慰自己的某個策略終於見了效果。
隻是蘇鹿對這一切根本就不知情。
她回到房間,抱著快要睡著的珠珠去了浴室洗澡,替她擦幹淨身體的時候才驟然想起,自己居然主動答應了要跟陸時銘同床而眠。
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可話都已經說出了口,再反悔難免顯得自己不守信用,她在衛生間裏磨蹭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咬了咬牙,抱著珠珠又去了陸時銘的房間。
彼時,臥室裏的大燈已經滅了,僅有床頭兩盞昏暗的壁燈留作照明。
陸時銘就躺在床上,頎長的身形輪廓在單薄的被褥下被勾勒得尤為清晰。
蘇鹿對於半山別墅的主臥極為熟悉,即便摸黑也能走到床邊,還是跟以前一樣,他習慣睡在床的左側,說是方便伸手將她摟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