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鹿看得出來,愛德華伯爵對徐藝菲並不是沒有感情的。
隻是這種感情又不同於普通的夫妻之間,他可以感念她對自己20多年的陪伴,也可以感念她為自己誕下了一雙兒女,卻獨獨沒有他個人對她的情分。
也因此,在慎思提出要用徐藝菲的命來換愛德華伯爵的女兒時,他會動搖得那樣迅速。
女兒再不濟,身體裏麵流淌著的總歸是自己的血液,可妻子不同,尤其徐藝菲還是個中國人,若不是考慮到徐家的背景深厚,他大概都不會願意娶這樣一個跟自己不同種族的女人。
擴音器裏那道陰詭的聲音再次傳來,“我說這麼多,可不是為了在這兒看你舉棋不定的,這樣,你若是做不了這個選擇的話,我來替你選怎麼樣?女人嘛,以你愛德華伯爵尊貴的身份跟財富,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缺的,至於你現在的太太,說好聽點那是陪了你20幾年,可往壞了說,她還能再替你生下其他孩子嗎?為了保住她的命,你得犧牲掉自己的女兒,膝下隻剩下一個兒子,這漫長的歲月裏,他若是再出點兒什麼意外,你愛德華家族豈不是連個繼承的人都沒有了?”
不得不說,慎思這話正中了愛德華伯爵的軟肋。
在犧牲女兒還是妻子之間他可以搖擺不定,一旦涉及到了愛德華家族繼承的大統,他就連最後一丁點的猶疑都沒有了。
犧牲掉徐藝菲,他不但可以在眼下的局麵中保全女兒,將來另娶一個年輕漂亮的,說不定還能趁著年富力壯再多生幾個兒子。
徐藝菲跟愛德華伯爵共同生活了20幾年,僅憑他一個盤算的眼神就能看出他在想些什麼,腳底不由地竄起了一股涼意。
“慎……”她頓了頓,最終還是沒有叫出那個名字,隻忐忑而又埋怨地張望著四周,問道,“你就這麼恨我,連一條活路都不願意留給我嗎?”
“活路?”慎思輕笑著道,“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好歹我們之間也有一點淵源不是?讓一個男人決定你的生死確實是有些不近人情,要不這樣,我也給你一次公平選擇的機會,把你當年做的那些醃臢事情親口告訴你的丈夫,我就保證你和你的女兒都能平安離開這裏,你覺得怎麼樣?”
這種選項,無異於是把徐藝菲逼到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地步。
若是她選擇沉默不語,那麼以愛德華伯爵的性格,一定會犧牲掉她以保全自己的女兒;可如果她照實說了,那種女王親封的伯爵世家,能夠容忍一個曾經生過孩子並且隱瞞了20多年的女人嗎?
答案顯然是不能的。
不僅如此,她的孩子也會受到歧視,從此在人前抬不起頭來。
徐藝菲整個人戰戰兢兢的,有冷汗不斷從額頭裏冒出來,她別開視線,“我、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愛德華伯爵也是被搞得一頭霧水,“是啊,藝菲她到底做了些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呢?”
“這你可就要問問她自己了。”